萧平实掀起新判教议题的时代意义(下)(佛教是什么?)
上半篇导读:
判教,在期由佛陀在《阿含经》中建立三会、二会、一会说法之判教典范。像法期则有不正确的判教夹杂其中,但在中土名师辈出的判教风潮背景下,形成唐宋大乘佛教的复兴。于现代末法期,萧平实提出世俗化、法义浅化二个属于什么是佛教的判教议题,并且提出外道化、密意失传、道次第混淆三个属于佛教是什么的判教议题。其中,什么是佛教是外显性的议题,佛教是什么则是内涵性的议题。
本篇摘要
佛教真正的密教与密宗,其实就是能够明心见性证得第八识如来藏真实心密意的禅宗。《阿含经》中记载着佛陀亲口宣说第二、三转法轮的大乘般若与唯识诸宗,也记载着许多禅宗公案;而中国禅宗祖师在大庭广众下忽然开悟明心见性,并且令人摸不着头绪的公案,正好与《阿含经》的公案彼此相互呼应。这种记录在《阿含经》中,又显现在中国禅宗里的禅门公案,正是在大庭广众之中公开教导佛法般若实相智慧密意的秘密法,只有当机之菩萨才能当场悟得,在场的一切人天皆悉罔闻,正是佛教中真正密教与密宗的独特表征。
四、佛教是什么?
萧平实提出外道化、密意失传、道次第混淆三个议题,其实就是探讨佛教是什么的内涵性问题。萧平实在《佛教之危机》中说:
云何言外道化是佛教之大隐忧?谓佛教之密教化也。密教虽然身着佛教法衣,住于佛教寺院中,本质却是外道法,完全不具备佛法之法义基础,乃是以种种取自外道之世间法,冠以佛法名相及修证果位之名相,取代佛法所说之种种修证境界,令佛法之本质消失于无形中,令佛法转易成外道法。(萧平实著,《佛教之危机》,台北,正智,2002,页210)
前面讨论世俗化与法义浅化,是将佛教的建立,定义在寺院建筑、医疗、环保或人天善法之中,因此以外显的世间法与人天善法,当作是佛教的弘法事业。而佛教是什么的内涵性议题,则是依贤首法藏之判教,讨论佛教之教、理、行、果的内涵。换言之,如果有人穿上僧服、住在寺院、口说佛法名相,那么他就是佛教的法师吗?就是宣扬佛法吗?就可以使人解脱吗?就可以成佛吗?上述的答案很明显的:都不尽然如此。因此,讨论到底佛教是什么,以辨认真佛教与假佛教之差异,在末法期确实具有时代的重要意义。
外道化、密意失传与道次第混淆三者也是彼此相关、相互影响。因为佛普遍无法实证佛教中的智慧密意而导致密意失传,也失去正确诠释佛法的能力。但有慢心的僧人,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证与无知,于是就曲解经典而导致所说的道次第混淆,甚至把外道法当作佛法。所以,外道化、密意失传与道次第混淆三者,其实是彼此相关、相互影响。
萧平实指出佛教外道化最大隐忧是密教化。但是,密教化并不是精准的描述,而是依现象所作的方便描述,精准的现代说法应该称为化。因为佛教中真正的密教,其实就是禅宗。(禅宗的开悟明心即是《般若经》中说的证真如,证真如才是佛教中的最重要密教。)禅宗公案是佛陀在大庭广众之下,秘密传授般若智慧密意给予特定菩萨,可是四旁大众却是无人知晓的一种独特传承方式。由于禅宗公案具有让人难以了解的秘密性,所以称为密教或密宗。阿含部经典《央掘魔罗经》卷2,有着清楚说明密教的开示:
(尔时央掘魔罗谓满愿子言:)彼诸众生亦复如是,好正,不乐见佛及如来藏,去来现在、不生信乐,如彼鸱鸺好闇恶明。如人长夜修习邪见,染诸外道不正之说,以宿习故今犹不舍;彼诸众生亦复如是,久习无我隐覆之教,如彼凡愚染诸邪说,去来现在不解密教,闻如来藏不生信乐,非余众生。
央掘魔罗菩萨说,众生因为无始劫以来不曾实证第八识如来藏,所以不乐于见到诸佛,亦不乐于实证如来藏,从过去、现在到未来都会这样;就像是猫头鹰(鸱鸺)总喜欢黑暗不喜欢光明一般,对于从不曾听闻过诸佛所说如来藏的众生而言,习于不曾听闻如来藏的黑暗邪见,厌恶听闻如来藏的光明之法。除非是长久劫以来已经亲近诸佛或者已经实证如来藏的菩萨,才会乐见诸佛与乐证第八识如来藏。由于众生长久所学习的内容,都是不能实证第八识真我的无我之法,以及被五阴所隐密遮覆而落入世间教法;因此从过去、现在以及未来,对于佛教中可以实证法界实相的密教都不能了解;这些不能理解佛教中真正密教的人,就是听闻如来藏却不愿意相信的众生。
从上述的意思可知:佛教真正的密教与密宗,其实就是能够明心见性证得第八识如来藏真实心密意的禅宗。《阿含经》中记载着佛陀亲口宣说第二、三转法轮的大乘般若与唯识诸宗,也记载着许多禅宗公案;而中国禅宗祖师在大庭广众下忽然开悟明心见性,并且令人摸不着头绪的公案,正好与《阿含经》的公案彼此相互呼应。这种记录在《阿含经》中,又显现在中国禅宗里的禅门公案,正是在大庭广众之中公开教导佛法般若实相智慧密意的秘密法,只有当机之菩萨才能当场悟得,在场的一切人天皆悉罔闻,正是佛教中真正密教与密宗的独特表征。
萧平实所指的密教化,其实是化。密教化其实是随顺世间学术积非成是的说法。因为,佛法被化之前是密教化。也就是说,佛教在印度后期有所谓的秘密大乘出现。十一世纪左右,回教军队进入印度灭除秘密大乘时,秘密大乘的残余势力进入,与当地苯教结合成教。可是,天竺当时的秘密大乘是佛教吗?其实,秘密大乘是否认以释迦为教主的外道宗教,根本不是佛教。日本平川彰在《印度佛教史》中说:
独立的密教经典是作大毘卢遮那佛(Mahāvairocana,大日如来)的说法,但是大乘经典的教主是释迦,纯正的密教是否认以释迦为教主而出现的佛教。以教主为大毘卢遮那,或以释迦为教主,可说是纯正密教与杂密的不同处。(平川彰著,《印度佛教史》,庄昆木译,台北,商周,2002,页457)
纯正密教是否认以释迦为教主的宗教,这样的秘密大乘可以称为佛教吗?可是,平川彰竟然称密教是纯正的密教是否认以释迦为教主而出现的佛教。显然,秘密大乘就是一种采取打着红旗反红旗的策略来消灭佛教的外道宗教。所以,秘密大乘根本不可能是佛教,更不可能是大乘佛教。可是,佛学学术界却是积非成是错误的称呼秘密大乘是后期大乘佛教。
因此,秘密大乘其实是个错误的名称。秘密大乘基本上是以否认释迦牟尼佛作为教主的外道宗教,所以对于释迦牟尼佛的教法也同样反对。但是,这种纯正密教有时会因为佛的正知正见提升之后,就会退回杂密的样子,也承认释迦牟尼佛作为教主及其教法的正确性。等到佛懈怠之后,追求佛法智慧的正知正见又逐渐松懈,逐渐又在追求世俗化的世间成就时,杂密就又摇身一变回到纯正密教的本来面貌。印度佛教最后的灭亡,其实并不是毁灭在回教军队进入印度时,而是在此之前,秘密大乘早就入篡正统取代释迦牟尼佛为教主的正统佛教,改尊大日如来作为教主,当时佛教早已实质灭亡。因此,杂密与纯正密教的相互转变是外道侵入佛教、消灭佛教的两手策略运用。
秘密大乘如何否定释迦牟尼佛作为教主,并且推翻释迦牟尼佛的纯正教法呢?从密教部《金刚顶经》可以一窥其概要:
尔时一切如来云集,于一切义成就菩萨摩诃萨坐菩提场,往诣示现受用身,咸作是言:善男子!云何证无上正等觉菩提,不知一切如来真实忍诸苦行?时一切义成就菩萨摩诃萨,由一切如来警觉,即从阿娑颇娜伽三摩地起,礼一切如来,白言:世尊!如来教示我:云何修行?云何是真实?如是说已,一切如来异口同音,告彼菩萨言:善男子!当住观察自三摩地,以自性成就真言,自恣而诵。唵质多钵啰底微腾迦噜弭。时菩萨白一切如来言:世尊!如来!我遍知已。我见自心,形如月轮。一切如来咸告言:善男子!心,自性光明,犹如遍修功用,随作随获,亦如素衣染色,随染随成。(《金刚顶一切如来真实摄大乘现证大教王经》卷1)
上述中,一切义成就菩萨就是悉达多菩萨,指的就是释迦牟尼佛尚未成佛前,还坐在菩提树下准备成佛的时候。上述否定释迦牟尼佛是无师独觉的佛陀,说悉达多菩萨是由一切如来云集为悉达多菩萨说法,才成佛的。因此,这样的也同时否定诸佛是一切智人:诸佛无法无师独自觉悟而成佛,诸佛的智慧并不,所以需要云集一切如来才有能力帮助悉达多菩萨成佛。而一切如来教导悉达多菩萨并不是参究法界的真实相,而是自性成就真言。换言之,佛教大小乘经典都是说释迦牟尼佛顺逆观十二因缘观,并且参究法界实相后,明心见性而成佛的事实,以乐空双运为主要教义的坦特罗密教并不承认。以此缘故,密教部《金刚顶经》推翻必须有顺逆观十二因缘的智慧,也推翻佛陀亲传禅宗所采用参究话头的法门,改以持诵真言作为成佛的法门,并诬指释迦牟尼佛是依教导持诵真言而成佛。因此,秘密大乘也称为真言宗。然而,需要凭借语言文字的真言,是探求法界实相公案的方法吗?南宋克勤圜悟禅师在《碧岩录》卷1中说:
达磨遥观此土有大乘根器,遂泛海得得而来,单传心印,开示迷涂: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若恁么见得,便有自由分,不随一切语言转。
自从达磨祖师西来建立禅宗:单传心印,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显然,语言文字是变动不居的五阴、十二因缘所成,不可能是永恒常住的第八识如来藏心。只有第八识如来藏心,才是达磨祖师的单传心印,才是不随一切语言转而符合《阿含经》教义的阿含禅学,所要实证的法界实相。落入语言文字的真言,不论有声、无声、有念、无念,都是落入语言文字而变动不居的生灭法,而法界实相的第八识如来藏心却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不生灭法。因此,秘密大乘传授的真言,其实只是生灭的世俗法,本质是外道法,根本不是佛法。
除此之外,《金刚顶经》主张我见自心,形如月轮,认为众生的实相心是有形状的,而且形如月轮。可是,这种自心形如月轮的说法,连秘密大乘自己宗派里都不相信,甚至后来传入与苯教结合成的教,也没有任何法师或居士会相信自心形如月轮的说法,而且也不再弘扬这样的说法。因为法界实相不可能是有形有相的法。由此可知,从教理行果来看,秘密大乘与藏传佛教(教)所教导的是真言成佛(后来又演变成为男女双修的无上瑜伽大贪成佛,则此处暂且不论),其教理是自性成就真言,而所行是自恣而诵,所以其果证当然为外道果,因此与佛教完全无关。
《金刚顶经》其实是一部秘密大乘用来破坏佛教、推翻佛教的伪经。但吊诡的是《金刚顶经》这部伪经,们现在虽不再说自心形如月轮。可是,为什么们至今却仍然尊奉此经为教的真正经典呢?答案很简单,因为《金刚顶经》与教都有着共同否定释迦牟尼佛教法,以及共同否认释迦牟尼佛作为教主的本质。因此,秘密大乘在《金刚顶经》中,以真言否定释迦牟尼佛教导佛明心见性的禅法,否认释迦牟尼佛作为无师独觉的教主身分,其目的就是要以外道法全盘推翻佛教教理行果的知识和实证体系。
既然秘密大乘与教认为自心形如月轮,当然就不可能实证真正无形无相的法界实相第八识如来藏心。因此,当元明清三代都错误地将教当作佛教,使得中国禅宗不再兴盛;而以实证第八识如来藏心的觉囊派在被黄教消灭之后,真正的藏传佛教就在灭亡了。于是,佛教的实相智慧密意就在中国内地与完全失传了。而秘密大乘与教都主张不必有辛勤修习六度、十度波罗蜜的次第,单凭持诵真言就可以即身成佛,否定释迦牟尼佛三大无量数劫辛勤修行六波罗蜜的道次第。于是,由释迦牟尼佛所创建三大无量数劫辛勤修学六波罗蜜、十波罗蜜的道次第,也就被秘密大乘与教的当生可以即身成佛的道次第所混淆了。
五、结语
萧平实提出世俗化、法义浅化、外道化、密意失传与道次第混淆五个佛教未来弘传之大患,其实就是关于什么是佛教、佛教是什么的新判教议题。对于什么是佛教,本文只有简略地讨论诸方大师建大庙是否符合佛陀的教法,也简略地说明为什么世俗化与法义浅化会有相互影响的现象。但是,关于什么是佛教的外显性议题,还有许许多多议题尚待讨论。例如,现代僧人兴起学习西方研究宗教的文献学、诠释学等等方法,那么西方研究宗教的方法,适合作为研究佛教的方法吗?僧人取得西方学术学位是否有助于佛教弘传?……等等议题,都是萧平实提出现代新判教下尚待探讨的议题。
至于佛教是什么的内涵性议题,本文仅仅从萧平实认为外道化就是密教化的面向进行探索。其实,萧平实所说外道化中最大的隐忧密教化,正确的描述应该是化。可是,化被称为密教化,则是由于教是源自印度的秘密大乘。秘密大乘在学术界一直被错误地称为密教,因此萧平实随俗将外道化的问题,称之为密教化。可是,从佛教教义对密教的定义而言,真正的佛教密教或密宗,其实是中国禅宗;而中国禅宗的源流,其实是佛陀亲自传授般若智慧密意的宗门,与教门并行传授。佛陀亲自传授般若密意给大乘菩萨的许多场景,都被记录在阿含经中,并且由萧平实依其明心见性之证量,举出《阿含经》中有禅宗公案的事实,因此开启阿含禅学的研究先河。因此,中国禅宗其实是佛陀亲自传授般若实相智而心心相印、灯灯无尽的法脉正宗。然而,在南北朝兴起判教风潮,一直到隋唐名师辈出的判教大盛时期,中国禅宗的正确判教与定位,却仍然付之阙如。因此,中国禅宗在佛教历史的重要性与独特性地位,仍然处于尚待厘清楷定的阶段。
除了密教化的议题之外,什么是菩萨道的修证目标?什么是可以成就佛道的所依?一切法空的真正意涵为何?般若智慧的密意如何具足因缘而证得?第八识如来藏心到底是什么?……等等,都是新判教所应探索的议题。这些关于到底佛教是什么的内涵性议题,在西方僧人与学者间已经探讨二百年了,仍然在黑暗中无法清楚说明。因此,认识佛教是什么的新判教议题,正是全世界佛教界关注的焦点。
以往佛教初入中国在南北朝及隋唐时代,有鸠摩罗什、菩提流支、玄奘、窥基、天台智顗、三论吉藏、华严贤首等等大师投入判教的弘传工作,因此形成唐宋佛教复兴的时代背景。现代愿意投入新判教以振兴实证佛教的佛门龙象,如今安在?大乘佛教曾在印度灭了,却在中国重新复兴;复兴之后的唐宋佛教,在元明清时代进入末法期,受到秘密大乘的遗绪教的入篡正统压制,佛教又灭了。如今萧平实在末法期鸣起新判教的第一枪,是末法期新判教的第一波浪潮,同时也象征着中国佛教复兴起跑的第一步!
蔡礼政 写于台北
2015.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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