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德老师
(连载七)
第四节 应成派中观不许五蕴为我见之所缘
一切我见皆缘于五阴,此乃是世尊在四阿含诸经中所说之解脱道圣教,也是追随世尊如实修证解脱道之二乘圣者,出离三界系缚、解脱于五阴一大苦蕴之智慧根源。然而,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等等传承者,在未如实了知世尊所说五蕴之内涵与五蕴之我与无我的情况下,却否定五阴为我见之所缘,建立五阴中的意识心为常住法,以满足其不需断除五根受用五欲之贪爱,仅以“无自性”遮一切法纯为假名所安立、一切法如幻,空口妄说已证解脱,妄说已证菩萨诸地的法无我,实质上是连最基本之声闻初果所断我见都仍具足存在,是如同一般凡夫对我见内容懵无所知,堕于意识心相应之一念无明四住地烦恼中,具足凡夫我见。只有如实遵循佛陀圣教,p.41以五阴实有作为我见之内容而断除之,才有可能是初证解脱道的初果人;应成派中观师却都不许学人如此修学、实证,显然都是未曾实证显教最基本佛法声闻菩提的凡夫,且举示彼等不许五阴为我见之所缘事证如下:
设作是说:吾等以圣教为量,诸分别量不能妨难,圣教中说唯蕴为我,如世尊说:“比丘当知,一切沙门婆罗门等,所有执我,一切唯见此五取蕴。”
【假设这么说:我等是以佛之圣教作为定量,各种分别所得的现量所不能妨难,圣教中说唯有五蕴是我,如世尊所说:“比丘应当知道,一切沙门及婆罗门等,所有各种不同执著的我,一切执著都只看见落入这个五取蕴之中。”】
颂曰:“若谓佛说蕴是我,故计诸蕴为我者,彼唯破除离蕴我,余经说色非我故。”若谓此经说蕴是我,便计五蕴为我者,然彼经非说诸蕴为我,佛说唯蕴之密意,是破计离蕴之我为我见所缘,是观待世俗谛外道论,及为无倒显示世俗谛中所有之我故。
【而(月称《入中论》之)颂中说:“倘若说佛所说五蕴是众生我,因此而计著诸蕴为真实我,那只是为了破除执著离蕴之我者,而其余的诸经中说色蕴非我的缘故。”如同月称论师所说,若说此经说五蕴是我,便计著五蕴为我,然而彼经并非真实说诸蕴为我,佛说唯蕴为我的密意,是为了破除计著说离开五蕴而有另一真实我,才是佛所破斥的我见所缘的我,是观待于世俗谛与外道论,以及为了无颠倒的显示一切世俗谛中所有之五蕴我是真实不坏我的缘故。】
由何知彼是破离蕴之我耶?曰:以余经说色非我等,破色等是我故,余经如何破?颂曰:“由余经说色非我,受想诸行皆非我,说识亦非是我故,略标非许蕴为我。”由余经说色受想行识皆非是我,故前经略标“唯见此五取蕴”者,非许诸蕴即我,是破计有离蕴之我。
【由何处知彼经所说我见的我,是破斥离蕴之真实我?如月称论师颂中所说:“因其余的经中说色等蕴非我,就是破色受想行蕴是我。”其余诸经是如何破的呢?(《入中论》之)颂中说:“由其余诸经中说色蕴非我,受想诸行皆非我,说识蕴也不是我,已略标出非许五蕴为真实我。”由余诸经中说色受想行识皆非我,因此前述经中略标“唯见此五取蕴”,并非许诸蕴就是我见中所说的我,而是破斥计有离蕴之我(所以断我见就是不许有离五蕴以外的真实我,而不是断除五蕴真实我的邪见)。】
设作是念:彼经言“唯见”,虽破异我,然言“唯见此五取蕴”,既说见五蕴,则明说诸蕴为我见所缘;故彼经意,是说诸蕴为我见所缘也。若如是者,则违余经说诸蕴非我。以俱生我执萨迦耶见之所缘,定是我故。此于后经义,都无妨难;不尔,则如前说违难极多,后亦当说。故知前经非说诸蕴即萨迦耶见之所缘,p.42经言“唯见诸蕴”者,当知是说缘依蕴假立之我。(注1)
【假设又这么说:“彼经所说的‘唯见’,虽然是在破有离蕴之我,然而说‘唯见此五取蕴’,既然说见五蕴,则已明说诸蕴为我见所缘;故彼经的意思是说诸蕴为我见所缘也。”倘若如此,则违背其余诸经所说诸蕴非我之义理。因为俱生我执萨迦耶见之所缘,必定是我(不是非我之五蕴)的缘故。如果建立我见之所缘不是五蕴,那就不违于后述经中所说之义(色等五蕴非我)而有所妨难。不然的话,则与前述经中所说有诸多违难,后述经文中也应当会加以说明才是。故知前述经中并不是说诸蕴就是萨迦耶见之所缘,经中所说‘唯见诸蕴’的意思,应当知道就是指唯见依蕴假立之我,而不是诸蕴本身。”】
如上所引《入中论善显密意疏》中,宗喀巴这么说:
假设这么说:我等是以佛之圣教作为定量,各种分别所得的现量所不能妨难,圣教中说唯有五蕴是我,如世尊所说:“比丘应当知道,一切沙门及婆罗门等,所有各种不同执著的我,一切执著都只看见落入这个五取蕴之中。”
而(月称《入中论》之)颂中说:“倘若说佛所说五蕴是众生我,因此而计著诸蕴为真实我,那只是为了破除执著离蕴之我者,而其余的诸经中说色蕴非我的缘故。”如同月称论师所说,若说此经说五蕴是我,便计著五蕴为我,然而彼经并非真实说诸蕴为我,佛说唯蕴为我的密意,是为了破除计著说离开五蕴而有另一真实我,才是佛所破斥的我见所缘的我,是观待于世俗谛与外道论,以及为了无颠倒的显示一切世俗谛中所有之五蕴我是真实不坏我的缘故。
由何处知彼经所说我见的我,是破斥离蕴之真实我?如月称论师颂中所说:“因其余的经中说色等蕴非我,就是破色受想行蕴是我。”其余诸经是如何破的呢?(《入中论》之)颂中说:
“由其余诸经中说色蕴非我,受想诸行皆非我,说识蕴也不是我,已略标出非许五蕴为真实我。”由余诸经中说色受想行识皆非我,因此前述经中略标“唯见此五取蕴”,并非许诸蕴就是我见中所说的我,而是破斥计有离蕴之我(所以断我见就是不许有离五蕴以外的真实我,而不是断除五蕴真实我的邪见)。p.43
假设又这么说:“彼经所说的‘唯见’,虽然是在破有离蕴之我,然而说‘唯见此五取蕴’,既然说见五蕴,则已明说诸蕴为我见所缘,故彼经的意思是说诸蕴为我见所缘也。”倘若如此,则违背其余诸经所说诸蕴非我之义理。因为俱生我执萨迦耶见之所缘,必定是我(不是非我之五蕴)的缘故。如果建立我见之所缘不是五蕴,那就不违于后述经中所说之义(色等五蕴非我)而有所妨难。不然的话,则与前述经中所说有诸多违难,后述经文中也应当会加以说明才是。故知前述经中并不是说诸蕴就是萨迦耶见之所缘,经中所说‘唯见诸蕴’的意思,应当知道就是指唯见依蕴假立之我,而不是诸蕴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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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宗喀巴疏,法尊法师译,《入中论善显密意疏》卷11,第13页,成都西部印务公司代印。
依据上述宗喀巴的说词,假如世尊于四部阿含所说五蕴之内涵、五蕴之过患、缘于五蕴所见的我与我所,乃至于断除我见而不于五蕴见有真实的我与我所,都仅是在破除离蕴有我之外道见,全非针对求解脱之佛弟子对治而说;果真如此,于世尊初转时,应无断三缚结证得须陀洹者,应无断三缚结并薄贪瞋痴而证得斯陀含者,亦应无断五下分结证得阿那含者,乃至更应无断五上分结证得阿罗汉者。然而,四部阿含如今犹可稽查,处处可见世尊之授记,譬如《长阿含经》卷5:【我所说法,弟子受行者,舍有漏、成无漏,心解脱、慧解脱。于现法中,自身作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受有。】如实遵从世尊之所说法而受行的弟子,皆是先了知如何是五蕴之内涵,如何是于五蕴中见我而成为我见,p.44并了知于五蕴中见有真实不坏我之过患;遵照世尊之教导,舍掉于五蕴见有真实我之有漏心,成为不贪爱五蕴我、我所之无漏心,心解脱于欲界系缚,并证得出离三界有爱之解脱智慧,无一不是缘于五蕴而作观行与对治;由此证明,世尊于四阿含诸经中所说我见的我,确实是指五取蕴,不是宗喀巴强辞夺理所说:我见所破的我,是指计著五蕴外之我。从此处也可以看出,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印顺等传承者,实在不懂佛法,连最基础之解脱道所含摄五蕴之内涵都不能如实了知,同样落入意识粗细心中,持续抱持著我见不断而恣意妄解佛法,误导佛弟子陷入我见深坑以致解脱无门。故有智佛子于佛法之修证上欲有所成就者,皆当如实了知五受阴与我、我见、我所之关系:
一、应如实了知于五受阴见我之我见相貌
为正说世尊之解脱道教法以挽救被应成派中观误导之佛弟子,兹举示阿含中世尊之圣教予以匡正救济:
尔时世尊告诸比丘:“有五受阴,云何为五?色受阴,受、想、行、识受阴。若诸沙门、婆罗门见有我者,一切皆于此五受阴见我。诸沙门、婆罗门见色是我、色异我,我在色、色在我;见受想行识是我、识异我,我在识、识在我。愚痴无闻凡夫以无明故,见色是我、异我、相在,言我真实,不舍。以不舍故,诸根增长;诸根长已,增诸触;六触入处所触故,愚痴无闻凡夫,从触入处起。何等为六?谓眼触入处,p.45耳、鼻、舌、身、意触入处。”(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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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大正藏第2册,《杂阿含经》卷2,第45经,第11页中。
略释经意如下:【尔时世尊告诉诸比丘:“有五受阴,如何是五种?就是色受阴、受受阴、想受阴、行受阴、识受阴。倘若诸沙门(出家修行者)、婆罗门(在家修行者)未断我见而认为有真实常住我的人,一切都是缘于此五受阴而产生有真实我的见解。诸出家、在家的修行人凡是认为真实有我的人,是由于认为五根的色阴即是真实我(色是我);或者认为受是我,色是我所;或认为想、行、识是我,色是我所(色异我);或者认为受是真实我,此受我于色中安住,入于色中;或认为想、行、识是我,此想我、行我、识我于色中安住,入于色中(我在色);或者认为受是我,色在受我中安住;或者认为想、行、识是我,色在想、行、识之我中安住(色在我);乃至认为受、想、行、识是我(识是我),或者认为色等是我,识是我所(识异我);或者认为色等是我,色等我于识中安住(我在识);或者认为色等是我,识在色等我中安住(识在我)。同样的道理,一般愚痴而且未曾听闻佛法之凡夫,因为无明的缘故,缘于五阴而认为色是我、色是我所、色我与受想行识我所相摄相入,或者受想行识我与色我互相摄入,因此执著说五阴我是真实而不能舍弃。因为不能弃舍五阴我的缘故,不离以五阴为我与我所而入于诸根,缘于诸根而增长我与我所,又长养五根触五尘的种种无明触;由于眼耳鼻舌身意六入处接触六尘的缘故,愚痴无闻凡夫生起苦乐之觉受,此苦乐觉受是从六根触六尘而使六识出现之处所而生起的。p.46有哪六种接触六尘的处所呢?就是眼触色处、耳触声处、鼻触香处、舌触味处、身触触尘处、意触法尘等六入之处。”】
世尊于经文中很明显的宣示,一切未断我见之出家修行人、在家修行人,以及愚痴无闻凡夫,都是缘于色、受、想、行、识五受阴而产生我与我所见,都是缘于五阴而生的受觉而产生我见与我所见,正是在破斥当时落入五蕴我与我所的外道见,也是预破后世应成派中观的月称、宗喀巴等所唱双身法的乐空双运外道见。并非如本节开头所举《入中论善显密意疏》之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所曲解的,世尊只是为破计著离五蕴外有我[注3]等外道而说“一切皆于五受阴见我”。由于具足缘于五阴之我见故,以五阴为真实我而贪受五阴法不能舍离,于现法中不断长养能受取六尘之六根,又缘于六根不断的追逐长养所触受的六尘,因此以能触五尘之五根色身为我;或者于领受苦乐受中认定能受能觉者为我,而五根色身为我所,由此而认为“受我”在五根身中安住,或五根身在“受我”中安住。由于已认为我在色中、色在我中,色与我相摄相入,如是缘于眼等诸根而长养我与我所;贪爱乐受之触、厌恶苦受之触,皆是来自于以诸根为我与我所故,因此越发滋润增长六根、六入及六处而增长了苦芽。p.47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之觉受,皆来自于六根触六尘时生起六识之处,都是在根触尘之处而领受三受,再将觉受摄归为自我而成为受受阴,以能觉能受为不坏之自我时,已执取了色受阴、识受阴为我与我所,同时引生并执取眼触色所生想、乃至意触法所生想之了知相(想受阴),眼触色所生思乃至意触法所生思之造作相(行受阴),如是皆缘于五受阴而认为有我,因此执取五阴而滋长此一大苦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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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3计著离五蕴外有我者,譬如虚空、能量、胜性、冥性、极微、声论、大自在天上帝外道,说万法由虚空、
能量、胜性、冥性、极微、声论、大自在天上帝所创造。但本识如来藏不是五蕴,亦非离五蕴而有之外法
,但与五蕴同时同处和合似一而共同运作,是世尊在阿含中所说入胎而住,能出生五蕴之根本识。
二、应如实了知于五受阴见我之过患
由于贪爱五受阴故,缘于五受阴而取我见等恶见,取三界法而生贪爱,取后有苦蕴为真实我,因此五受阴又名五取蕴;世尊为弟子们宣说我见之所缘是五受阴,乃是为了破除众生无始以来颠倒计著五受阴之行相为我与我所,贪爱五受阴而为诸盖所覆入于无明窠臼,导致轮回三界,不能得脱生老病死忧悲苦恼,不得脱于苦蕴之聚集。而此五受阴非常住不坏之法,是无常、变异、不自在之法,非坚固不坏之法,故非可以永久依止之真我;缘于五受阴而见有真实我,即是受到五受阴之系缚,贪欲、瞋恚、愚痴等烦恼过患也随著系缚而生。因此, 世尊开示应缘于五受阴之内容,观察其无常变异相,以断除我见、远离贪瞋痴等三界烦恼系缚。应成派及自续派中观师之所以落入常见与断见中,都是由于不肯正视阿含诸经的正理,也是由于不肯舍弃双身法的觉受境界而落入五种受阴之中,所以不断的执著色身而苦练中脉命气、苦修不泄之法,以期保持长久的淫乐觉受,正是 世尊所斥之最执著五受阴的具足我见凡夫。关于五受阴,世尊如此开示:p.48
有五受阴。云何为五?色、受、想、行、识受阴。若沙门、婆罗门以宿命智,自识种种宿命,已识、当识、今识,皆于此五受阴已识、当识、今识:我过去所经如是色、如是受、如是想、如是行、如是识。若可阂、可分,是名色受阴,指所阂:若手、若石、若杖、若刀、若冷、若暖、若渴、若饥、若蚊虻诸毒虫、风、雨触,是名触阂,是故阂是色受阴。复以此色受阴无常、苦、变易。诸觉相是受受阴,何所觉?觉苦、觉乐、觉不苦不乐,是故名觉相是受受阴。复以此受受阴是无常、苦、变易。诸想是想受阴,何所想?少想、多想、无量想,都无所有、作无所有想,是故名想受阴。复以此想受阴是无常、苦、变易法。为作相是行受阴,何所为作?于色为作,于受、想、行、识为作,是故为作相是行受阴。复以此行受阴是无常、苦、变易法。别知相是识受阴,何所识?识色,识声、香、味、触、法,是故名识受阴。复以此识受阴是无常、苦、变易法。
诸比丘!彼多闻圣弟子于此色受阴作如是学:“我今为现在色所食,过去世已曾为彼色所食,如今现在。”复作是念:“我今为现在色所食,我若复乐著未来色者,当复为彼色所食,如今现在。”作如是知已,不顾过去色,不乐著未来色,于现在色生厌、离欲、灭患、向灭。多闻圣弟子于此受、想、行、识受阴学:“我今现在为现在识所食,于过去世已曾为识所食,如今现在。我今已为现在识所食,若复乐著未来识者,p.49亦当复为彼识所食,如今现在。”如是知已,不顾过去识,不乐未来识,于现在识生厌、离欲、灭患、向灭。(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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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4大正藏第2册,《杂阿含经》卷2,第46经,11页中。此段经文中的“食”字,作动词用,为“饲”之意。
经文中世尊说五受阴各有其行相。一切能经由五根身可合、可分而领纳之身触,皆是色受阴之行相,五根身与手、刀、杖、风、雨、蚊虫……等相合则有触,触则领受;分隔不合(阂)时则不触,不触则不领受触觉,故色受阴无常,是可变异之法;色受阴无常、变异,故色受阴是苦法。由于此色受阴,故有诸多觉受相,即是苦受觉、乐受觉、不苦不乐受觉,此等觉受相就是受受阴。乐受是从缘而生,领纳柔软触、细滑触则生乐受觉相,是由于相合所触而生;苦受亦是从缘而生,领纳刀杖、风雨、虫螫之触则生苦受觉相,也是由于相合所触而生,从缘而有,故受受阴不论苦乐皆是无常,皆是变异之法。苦受是苦苦性,乐受是坏苦性,不苦不乐受是行苦性,亦是由于相合相离而生,从缘而有,故受受阴是苦。一切欲界六尘觉受相之了知(譬如密宗双身法的乐空双运四喜觉受)即是想受阴(佛说“想亦是知”,离念灵知正是想受阴),色界之色、声、触、法尘觉受相之了知亦是想受阴,无色界法尘觉受相之了知仍是想受阴,亦是由于相合相离而生,从缘而有;眼触色尘领受而生想阴,乃至意触法尘领受而生想阴,领受六尘诸想皆是无常变异之法;亦是由于相合相离而生,从缘而有,缘散则归于坏灭,故想受阴是苦法。眼触色所生思乃至意触法所生思之造作相,就是行受阴;思于五根色身为作,思领纳觉受、取相了知、触六尘、p.50分别六尘等亦是作相,就是行受阴。随著六尘境界的变化而引心造作,故行受阴无常,是变异性;亦是由于相合相离而生,从缘而有,故行受阴是苦法。眼识分别色尘,耳识分别声尘……或如密宗喇嘛们以身识分别双身法的四喜觉受触尘,乃至意识分别五尘及法尘,如是藉六识来识别色、声、香、味、触、法等六尘之别知相,就是识受阴;识受阴亦是由于相合相离而生,从缘而有,亦是无常变异法。眼识乃经由眼根触色尘,于根尘触处生起分别色尘相,乃至意识经由意根触法尘,于根尘触处生起分别五尘及法尘相,亦如密宗喇嘛们的身识与意识经由身根与意根触受二根之触尘(淫乐受觉)与法尘相(住于乐空双运之境界),都是刹那刹那生灭变异故,方能分别了知六尘的刹那变化;亦是由于相合相离而生,从缘而有,故是生灭法而非常住法。眼等六识于每日眠熟时皆灭而不起,故识受阴是无常变异法,识受阴是苦法。
五受阴之行相不但于现在如是,过去、未来亦皆如是,凡夫众生因为无明故,不知不见五受阴之内涵与生灭性,依止于五受阴而取著见闻觉知,取著我与我所,取著后有五受阴。 世尊开示五受阴之内涵,毁坏众生依止于四大假合之色受想行识的贪著,并毁坏众生依止五阴和合一相之恶见。随学于 世尊如实次第而修之弟子,听闻世尊教导五受阴之行相及无常相、变异相,思惟观察现法之色受阴乃是过去世乐著于色受阴所得之苦果,若是现法中仍然乐著此世之色受阴,则为长养未来世色受阴之苦因,未来世必然不能脱离色受阴之取著而有轮回之苦果。如实了知以后,不顾恋过去之色受阴,不乐著未来世之色受阴,p.51于现法之色受阴生厌离想,远离五根身触五尘之贪欲,灭除贪爱五根身之诸多烦恼过患,灭除后世色受阴增长之因。于受想行识同样的思惟观行而生厌离想,远离识受阴对六尘的贪欲,断除我见、我执烦恼,灭除受受阴乃至识受阴增长之苦因。
三、应如实了知五受阴非我与我所之理
将 世尊所教导五受阴之行相及无常相、变异相、苦相之内容,同样的缘于自身之五受阴如实思惟观察,领受无常、变易及苦,产生厌离想,进而断除五受阴之贪爱与烦恼,最重要的还是要能够断除我见:接受五受阴非我、非我所。此阿含圣教中 世尊所说,与月称、宗喀巴、印顺等应成派中观师的说法正好相反。正因为我见是一切有情轮转生死的根源,因此世尊不断的教导弟子们:五受阴无常,是变易法,是苦非我。如是教导,于四阿含中处处可见:
世尊告诸比丘:“色非是我,若色是我者,不应于色病、苦生;亦不应于色欲令如是、不令如是。以色无我故,于色有病、有苦生,亦得于色欲令如是、不令如是。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比丘!于意云何,色为是常?为无常耶?”比丘白佛:“无常,世尊!”“比丘!若无常者,是苦不?”比丘白佛:“是苦,世尊!”“若无常、苦,是变易法,多闻圣弟子于中宁见有我、异我、相在不?”比丘白佛:“不也,世尊!”“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是故,比丘!诸所有色,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粗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p.52彼(五阴)一切非我、不异我、不相在,如是观察。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比丘!多闻圣弟子于此五受阴非我、非我所,如实观察;如实观察已,于诸世间都无所取,无所取故无所著,无所著故自觉涅槃: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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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5大正藏第2册,《杂阿含经》卷2,第33经,第7页中。
世尊如是教导,五受阴非我、非我所,因为五受阴无常,不坚固、不自在。假如色受阴是我,即应当是主宰者,主宰者应当自在常住故。假如色受阴是真我,就应当能够自己主宰而不生病,亦应当自己有能力决定离老病死而无苦,不应有种种苦出生;假如色受阴是主宰者,应当不受支配而自行决定作这个、不作那个。因为色身无我,所以色身生病或被毁损,就有苦受出生;因为色身无我,不自主宰故,所以可被支配做这个事、不做那个事。受想行识也是同样的道理,无我、不自在、不能主宰,不乐于苦受而不得不接受,不乐于衰老、生病、死亡,而不得不接受衰老、生病、死亡。能够如实观察五受阴无常、不牢靠、不能常住,是苦、是变异法,无我而不能主宰,已经多听闻并如实思惟观察而次第修学的圣弟子们,终究不再缘于各别五受阴而认取为真实不坏的我与我所,乃至不再缘于五受阴互相受取安住为我与我所。已经观察确认缘于五受阴无我与我所,如实思惟观察而修,次第断除贪爱;已不于色受阴取著我与我所,不取著眼触之受乃至意触之受,不取著眼触之想乃至意触之想,不取著眼触之思乃至意触之思,不于六尘万法有所执著,不复造作能生后有之诸行;p.53世尊说如此行者能自觉烦恼现行灭尽之寂静,已知灭谛而证得后有苦蕴不生之寂灭,自知不再受取后有而得解脱。
四、五受阴确实是我见之所缘
五受阴是我见之所缘,因此世尊不断的宣说五受阴之各别行相及无常、变异、苦、不自在等法相,说五受阴非我与我所,令弟子们得以断除缘于五受阴之我见;并且以此五受阴无我之解脱智慧而修证,得自觉涅槃、自知不受后有之解脱果。缘于五受阴而有之我见即是萨迦耶见,世尊于般若诸经说菩萨断萨迦耶见、戒禁取、疑三结得预流果,于四大部阿含诸经说断身见、戒禁取、疑等三结得须陀洹;其中身见(萨迦耶见)是指缘于五受阴而有之我见,并非如同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之曲解:世尊于阿含诸经所说五受阴非萨迦耶见之所缘。
彼等所信受之 弥勒菩萨及无著菩萨,于论中亦说五取蕴为萨迦耶见之所缘。《瑜伽师地论》中 弥勒菩萨说:“萨迦耶见者,谓由亲近不善丈夫、闻非正法、不如理作意故,及由任运失念故,等随观执五种取蕴,若分别、不分别染污慧为体。”《显扬圣教论》中 无著菩萨说:“萨迦耶见,谓于五取蕴计我、我所,染污慧为体,或是俱生或分别起,能障‘无我、无颠倒解’为业。”是故,菩萨正解 世尊所说萨迦耶见之意涵,同样是说缘于五取蕴而计著我与我所即是我见的所缘,未曾说萨迦耶见是缘于依蕴假立之我而生,故月称、宗喀巴、印顺之说是扭曲事实的谎言。而所谓依蕴假立之我,乃是指 世尊为实证如来藏心体之菩萨,p.54依止于般若实相宣说大乘人无我所举之假我法:人、我、有情、众生、寿者等皆是依诸法假名施设,是无常相、变坏相、非恒相,无有真实不坏之体可称为人、我等。然而,此等假我法并非二乘修证解脱道所缘之智境,二乘人不知不证实相心、不得般若智故,其所观行与所断除之我见、我执,以及所证得之无我智,皆是缘于五取蕴之内涵故。月称、宗喀巴不懂佛法名相之真实内涵,缘于未断五受阴我见虚妄想像所得之谬论,企图将本质不离“缘于五蕴所生我见”之我法,粉饰虚构成大乘人无我智所观之假我,起颠倒想而认为无有缘于五蕴之我见存在,即可不受佛于阿含诸经所说解脱道至教量之约制,即可将我见之定义转变而不受我见的拘束,任意将我见所含摄的意识建立为常住法,即可成立其双身法境界受的乐空双运假名“报身佛”的“抱身佛”境界,使其邪淫的法教合理化,但却难逃具慧眼者以阿含圣教予以出破。
月称、宗喀巴、印顺都妄计细意识我 能入于色等诸蕴、能生亦能持色等诸蕴,月称与宗喀巴即缘于此妄想而说
我见是缘于依诸蕴而立之假我,也就是彼等视为能常住不坏之细意识我,而否定 世尊于阿含诸经中所说一切有情缘于五蕴所生之我见内涵。我见即是萨迦耶见,或名身见,也就是于五色根执取其功能为我,执取眼触色等所生识、受、想、思之功能为我,如是执取色身、六识身、六受身、六想身、六思身,即是身见之相貌。故身见(我见)之所缘即是五受阴,依止于身见而生我慢(注6),月称、宗喀巴、印顺等人,都是缘于自身之身见与我慢而虚妄想像“依诸蕴而立之细意识假我常住不坏”,p.55如是于五蕴中执取部分我与我所(细意识)常住不坏。然细意识、乐空双运中的意识,都属于人、我、有情、众生、寿者等所摄之假我法,非对治我见、我执、我所执应机之药,应当回归 世尊于阿含中所说缘于五受阴所生我见之内涵;于五受阴之内涵与过患,应如实思惟现观方能察觉我见之存在。换言之,月称、宗喀巴、印顺等应成派中观师所立之意识细心真我仍然是假我,不脱意识或识阴六识范畴,仍是依止于身见与我慢而出生者;身见与我慢乃是缘于无常、生灭、变异之五受阴而生,因此依于身见所建立之唯名无体之“我”,非常、不实,是可灭之恶见及烦恼。唯有断除萨迦耶见,进断我所执与我执,方有阿罗汉能入无余涅槃;若有一丝缘于五受阴之我见未断,尚存有五受阴“我”已证解脱之念,则不能入无余涅槃。弥勒菩萨如是说:
虽于一切苦、集二谛,数数深心厌离惊怖,及于涅槃数数发起深心愿乐,然犹未能深心趣入。何以故?以彼犹有能障现观粗品我慢,随入作意,间、无间转。作是思惟:我于生死曾久流转,我于生死当复流转;我于涅槃当能趣入,我为涅槃修诸善法;我能观苦真实是苦,我能观集真实是集,我能观灭真实是灭,我能观道真实是道;我能观空真实是空,我观无愿真是无愿,我观无相真是无相,如是诸法是我所有。由是因缘,虽于涅槃深心愿乐,然心于彼不能趣入。(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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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6“我慢”谓因自我的存在而有喜乐。
注7大正藏第30册,《瑜伽师地论》卷34,第475页上。
由于尚有一分我慢未断故,p.56此“我慢”仍然是缘于五受阴而有,以“我”能入涅槃、“我”得解脱诸法想,堕入意识心境不能脱离,故于现法不能趣入涅槃;必须将似有若无而极微细的“喜乐自我”作意亦灭,致于意识存在都无丝毫喜乐而愿意灭尽意识自我,我慢才能灭除。因此说,二乘所证之涅槃,乃是将蕴处界法灭尽,不住于“我已证、已得诸解脱道法”或“我已证无我”,亦无极微细喜乐自我存在的作意,以无所住而安住,方得证取无余涅槃,更何况缘于蕴处界所生之我见?而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之所以不许我见缘于五受阴,乃是恐惧断灭故;彼等亦了知五受阴是无常法,倘若我见是缘于五受阴,则随著五受阴之断灭,“我”亦断灭,彼等不许,才会自称已断我见而仍然执取意识我作为常住法,印顺亦追随宗喀巴而堕入其中。故月称、宗喀巴如是说:
(月称《入中论》之颂文)般涅槃时我定断,般涅槃前诸刹那,生灭无作故无果,他所造业余受果。(宗喀巴之疏文解释说)若如汝说,自蕴是我者,则无余依般涅槃时,由五蕴断故,我亦决定应断,故成边执之断见。以汝等说缘所计我执“常、断”者,是边见故。未般涅槃前诸刹那中,如五蕴刹那生灭,其我亦应一一刹那各别生灭。……若前后刹那自性各异,应无能作之我。由业无所依故,业亦应无。则我与业果亦应无关系。(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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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8《入中论善显密意疏》卷11,第19至20页。
月称与宗喀巴、印顺实同堕于边执见之断见中,却自以为不堕断、常二边。何以故?断见者,乃是以萨迦耶见为本,意即缘于五取蕴执为实有我与我所,p.57是故若见身坏灭或见受想行识坏灭者,即说“我”已断,因此主张无有我造业受果报,故死后断灭;由是缘故,说断见缘于常见、我见而生。 世尊所说二乘圣者断三界爱,舍报入无余涅槃,不断的宣说五取蕴无常、变异,是苦、是空,无我与我所;若有一分极微细我慢未断者,尚无法趣入涅槃,更何况月称、宗喀巴、印顺执有意识我常住耶?由于应成派中观师否定第七识意根与第八识如来藏的存在,故认为五取蕴之一一法既然无我,无余涅槃位五蕴灭尽而不再出生后世五蕴时即成断灭,是边见所摄,因此而主张:“何有决定应断的‘我’可言?”这是自己先植基于错误的六识论前提,不承认五蕴灭尽后仍有自己的第八识如来存,误解世尊所说灭尽五蕴以后会成为断灭,所以恐惧断灭空而返身建立意识细心常住不坏,转而成为常见外道,与 佛世焰摩迦阿罗汉证悟声闻菩提以前的邪见一样。断除五取蕴之我执与我所执,实质上所断者乃是断苦,到达苦的边际,不再接受后有时苦即灭尽,苦灭就是涅槃。二乘所证之涅槃,乃是依于如来藏阿赖耶识(异熟识)心体之本来不生不灭、不来不去、不增不减、不垢不净所施设者,此大乘法中的本来性净涅槃即是一切涅槃之根本,非二乘圣者、外道、一切我见未断之凡夫、及否定阿赖耶识之应成派中观传承者所能知、能见、能证;究实而言,无余涅槃位就是自心如来阿赖耶识(异熟识)不再出生五阴之自住境界;既然第八识自心如来本自无生,当五蕴灭尽以后,有何断与灭可言?而彼应成派中观师本于六识论,否定第七、八识以后即不能理解如是正理,故始终不能断我见。(待续)p.58
中观金鉴
2020-07-08 浏览: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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