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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收藏 | 举报 2018-07-23 17:54   浏览:708  

虚云老和尚在云居山的事迹点滴 二

老和尚时常开示我们「修慧必须明理,修福莫如惜福」,意思是:

修慧参禅一定要明白道理,道理就是路头;如果想参禅用工,但是路头摸不清楚,对参禅的道理未能领会,那么工夫便很难用得上了,所以古人说「修行无别路,贵在识路头;路头识得了,生死一齐休。」

至于惜福,出家人在情理上那里有钱来培福呢?! 其实「造福莫如惜福」,那就是要自己珍惜生活上的一切福德因缘。他经常训诫我们年青的一代说:『你们要惜福啊!你们现在能遇到佛法,到这里来修行,可能是过去世栽培了一点福报,但是你们若不惜福,把福报享尽了,就会变成一个没有福报的人,犹如你过去做生意赚了钱,存放在银行里,如果现在不再勤奋工作赚钱,只顾享受,把银行的储蓄全部花光了,那么再下去便要负债了。』所以老和尚对我们的要求是很严格的。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出家人福报太大了,生活上,衣食住行各方面比过去不知道充裕了多少倍;因而,我们在这个福报当中,要更加注意惜福。有福德的人,修行起来会比较顺利;如果没有福德,无论修那一种法门,都会有种种障碍。

修行的人,环境愈是艰苦,道心愈是坚固。老和尚常说「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当时,云居山的生活非常清苦,工作劳动量很大,很紧张,除了耕种、盖庙、建房子,以及日常的坐香、上殿外,师傅们每天还要划定很大面积的荒地来开垦,若果白天不能完成,天黑了还得继续干,直至把目标完成为止。有时有东西要运上山,在有月光的晚上,坐完养息香及四枝香〔注5〕后,还要到山下三十里路去担,回来休息不到两个小时,又要上早殿了。早殿、早堂过后,早板香只坐半小时,又要打板出坡了。所以,那时的生活是很紧张、很忙碌的,但是师傅们的道心都非常坚定。

此外,晚上还要每两人一班,每班两个小时来轮流看守着稻田,防止野猪来犯。因为那时山上的野猪、老虎很多,当谷子开花后,快成熟时,野猪就联群结队的来了,只要有一只野猪叫,几十只野猪就闻声而至,大肆吞噬稻田里的谷子枝杆,如是,一稻田一下子就没有了。老和尚年纪虽然那么大了,还是坚持要参加我们晚上看守稻田的轮班工作。当时海灯法师在山上当住持,他看到老和尚都这样辛苦,于是也来参与大众轮班看野猪的工作了。老和尚在云居山,不但时常上堂为大众师傅讲开示,更在种种生活细节中以实际行动来以身作则,教育大众。现在我们回想起来,真是感到惭愧万分。所以说: 善知识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我们后人的榜样。

老和尚曾经对我们说: 他在每年的腊月三十日才剃一次头,三十晚上才洗一次脚。所以在相片上,看到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很长的,就是这个原因。但自从1952年以后,他每两个月、或许有时一个月便剃一次头,洗一次脚。他的眉毛很奇特,在眉尾长了几根长毛,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已长了六、七寸长,垂至下颚。有时他洗脸吃饭时感到碍事,便一手把它拔掉,但不久后,它又长出来了。当时,我们把他的头发和眉毛都收藏起来,直到文化大才被抄走。

他又说自己终生不洗澡。那如果是在大热天,出了汗,怎么办呢?在大热天,有时他也会淌汗,但是每次都要我们一再催促,好几天才勉强更换一次衣服。奇怪的是:他换下来的衣服,一点汗臭也没有,尤其是他穿的布袜子,经常半个月或一个月才换一次,也没有一点臭味。他老人家的行持是与众不同的。

虽然,老和尚已是110多岁的高龄,但是他的气力却是无法测量的。曾跟随老和尚在云门寺同住的师傅说,有一次他们在云门开荒,有一块大石头,好几个人都搬不动;后来老和尚来到,叫他们都走开,独自一人就把那块大石头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1957年下半年有一天,我刚好从外面回来,见到老和尚双手提着两大捆木柴向大寮方向走,便问:『老和尚呀!您老人家怎么到这里来搬木柴呢?』经我一问,他就把木柴放下,回寮房去了。我便到大寮找那位负责砍木柴的自性师,把刚才的情景告诉他,他很惊讶地说:『我砍了三大捆木柴,自己扛了一捆回大寮,还留下两大捆在茅蓬西面的路边;因为太重了,我连一捆也扛不起来,老和尚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两大捆一起提起呢!』后来我帮他把那一捆扛起一秤,一捆就有二百多斤重。所以老和尚的气力是没法测量的。

他老人家在云门事件中,骨头被打断了好几处。在56至58年间,经常生病发烧,身上的旧患、骨折的地方疼痛不已时,他便躺在床上。可是一听说有人要来见他,马上又坐起来,盘起腿子,精神好得很,可以一谈三、四个小时,一点也看不出他有病。我们有时催促客人走,想让他休息一下,他反而不高兴,骂我们说:『人家有事才来找我,等人家把事情说完了才能走嘛!』可是客人一走,他又躺下来了。我们问他:『刚才人来了,您精神那么好;人才走,为何又这么痛苦呀?』他说:『这是业障呀!阎王老子也管不了我,我要起来就起来,要不起来就不起来。』实际上我们也

感到很惊奇。

1957年正月,他老人家病得很厉害,永修县与及省政府的干部都来探望他,并派了车子想接他到南昌省立医院去看病,本来他不愿去,但是省政府的领导一再劝说和催促,才勉强答应。到了医院,接受检查,化验血型时,那些医务人员都感到十分惊奇,他们说:『听说这位老人家已一百多岁了,但是他的血型,就像一个十三岁以下孩童的血型一样,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么大年纪的人有这样的血型。』经过详细化验后,他们说老和尚的血型是纯阳性的。而老和尚在医院只住了四天就回山了。他老人家的血型,直到现在仍是个谜。

他老人家中午休息时,有时也打昏沉,头向前俯,甚至打鼻鼾。有一次,我们听到他在打鼻鼾,便偷偷地离开,拿着房里面的果品到外面边吃边玩。当他醒后,就逐件事来骂我们。我们问:『刚才您老人家不是睡着了打鼻鼾吗?您怎么会知道呢?』他说:『你心里面打几个妄想我都知道,你拿东西到外面吃,我会不知道吗?』在这以后,我们才相信: 悟道了生死的人,已经破了五蕴,见他是睡着了,其实心思却是明明了了,清清楚楚的。

我们也借着机缘问了他老人家在终南山住茅蓬的事迹。

当年,他老人家67岁,在终南山住茅蓬。戒尘法师,是一位讲大部经的法师,听人说老和尚在高旻寺开了悟,便到终南山茅蓬找老和尚辩论禅宗的机锋语。老和尚听他把话说得很大,便对他说:『你的机锋辩论虽然很好,但这个不是你自己真正工夫,在生死根本上作不了主,阎王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不要再多辩了,咱俩且坐坐看吧!』于是他们两人就在茅蓬里打坐。老和尚一坐,就是七日七夜,如如不动;戒尘法师只坐了半天,双腿已痛得不得了,心里的妄想更是烦躁不安。

戒尘法师每天都绕着老和尚走几个圈,好容易才等到第七天,老和尚终于出定了。他问老和尚:『您在定中,是有觉知,还是没有觉知呢?若是有觉知的话,就不名为入定;如果没有觉知的话,那岂不是枯定,不就是所谓死水不藏龙吗?』老和尚说:『要知道禅宗这一法,原不以定为究竟,只求明心见性。若是真疑现前,其心自然清净。由于疑情不断,所以不是无知;也因没有妄想,所以不是有知。虽然没有妄想之知,但就是一支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你每天绕着我走几圈,我都知道,只因疑情之力,不起分别而已。虽然不起分别,因为有疑情在,功用不断,所以不是枯定;虽然不是枯定,这亦只不过是工用路途中事,并非就是究竟的。所以过去这七天,我只是觉得好像一弹指间就过去了,如果一生起分别心,便会出定了。参禅办道的人,必须将此疑情,疑至极处,一旦因缘时至,打破疑团,摩着自家鼻孔,才是真正的道契无生啊!』自此之后,戒尘法师就一直跟着老和尚,对他老人家非常信服和尊敬了。

后来,有一次,老和尚入定十八天,山上人知道了,都来参拜他,他感到厌烦,于是他们俩便背着背架子朝峨嵋山去了。一天晚上,他们俩在一个没有人住的破庙过夜。老和尚说,睡到半夜时,有跳蚤在戒尘法师身上咬,他就把跳蚤放到地上去,跳蚤摔倒在地,把腿摔掉了,老和尚在定中听到那跳蚤叫得很惨。翌日,老和尚将此事查问戒尘法师,法师听后感到很惊讶,心想:『竟然连我放一只跳蚤在地上他都知道,而且还听到跳蚤的喊叫声,定中的功夫真是了不起啊!』可知身心清净的境界真是不可思议。后来,他们俩一起到云南去开办道场。

1957年当时在云居山上一些八十多岁的老师傅,都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他们说:那位戒尘老法师也很了不起,后来是预知时至,先行向大众告过假后,坐着往生的。

在云南时期,老和尚经常一坐七、八天,有时候人家有事找他商量,就得用引磬为他开静,他才出定。因此,老和尚在云居山时,我们就问他:『是否有这些事情呢?』他说:『是呀。』我们又问:『老和尚您现在为什么不入定呢?』他说:『现在重建寺院,每天都有政府人员和人来找我,我不出去不行,所以不能入定呀。』他还笑着说:『如果我在这里一坐七、八天不起,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当我死了,就把我这色壳子搬去烧掉,那么这个寺院就盖不成了,所以现在我不敢入定。』虽然,老和尚在云居山时,没有坐禅入定七、八天之久,但他经常一坐就一整天不动,有时从夜晚十二点左右开始坐,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起坐。所以他老人家的境界,不是一般凡夫所能知道的。

我们曾经请问老和尚:『听说证了道的人,就是圣人,是吗?』他说:『是呀!』我说:『那就是证到初果罗汉的人,是不是?』『初果,是呀!』他又说:『实际上初果很不简单,证到初果须陀洹的人,不但定中没有妄想,就是平常的行住坐卧,也没有妄想。他的六根不染六尘,就是六尘不能打扰他,他就入了圣流。』

据说证了初果罗汉的人走路时,虽然你看见他双脚是踩在地上,但实际是离地有两分高的。那时也有人问我们:『听说了脱生死的人,走路时脚不触地,不沾泥巴。那么老和尚都算是大菩萨了,你们经常随他走路,究竟他的脚踩不踩地?鞋子沾不沾泥土呢?』于是我们就很留心这个事情,并且经过多次的试验。

云居山的地都是泥巴土,经常下雨,一般人走了一趟回来,鞋子自然沾了许多泥巴;可是老和尚的鞋子从来不见有泥巴。奇怪的是,当我们走在他后面,留心注意他走路时,明明见到他的鞋子踩在泥巴土上,但是回来后,我们再看他的鞋子,就是没有沾上半点泥巴。这其中的奥妙,我们至今还搞不清楚。

1957年真如寺关外的山上失火,大众师傅都去救火,老和尚也叫我们跟着他去打火。他穿一件短中褂,初时步履轻快地在我们前面走;当走到赵州关外,将要上山时,前面的老和尚突然不见了,却见他在离我们好几丈远的一块大石头上站着,我们不禁大喊:『老和尚,您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下子跑得那么远呀!』他站在高处说:『你们快点打火啊!』我们真不晓得他是怎么走过去的。

当时,老和尚每天晚上,有时隔一天或隔两天,在禅堂里讲开示。时间一到,叫香板一打响〔注6〕,不但我们种田的与及在外面出坡的师傅们往回跑,就连天空上的乌鸦,也一群群地飞回来听开示。那时云居山的乌鸦特别多,屋顶上、附近的树上,以及从茅蓬到禅堂的路上,都被站得密密麻麻,令我们寸步难行,有时要用杖枝动牠一下,牠跳开一点,我们才有路可走,否则,就要踩到牠们身上。开示完毕,老和尚回茅蓬,而乌鸦也回巢去了。所以说,雀鸟也是很有灵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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