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述应成派中观的起源与其破法本质
从小乘法中分裂出来的部派佛教所传承下来者,妄解大乘法义时皆以六识论作为所论法义之宗旨,本质上是传承于声闻法的部派佛教凡夫们(注1)所建立六识论之应成派中观,以法尔不能离开六尘境界之意识觉知心生灭法建立为本住法,自然不能接受诸亲证阿赖耶识心体之菩萨如法宣说六识所虚妄分别者非实外尘境,乃是阿赖耶识所变相似而有之正说;反以不实之手段曲解弥勒菩萨宣扬世尊正法之论著,表面护持弥勒菩萨论著,而在骨子里实质加以反对,所有修学与护持世尊正法者皆应予以谴责。
注1 应成派中观及自续派中观都是部派佛教凡夫的论议,上座部诸阿罗汉们都不否认能生名色的本识阿赖耶识的存有,详见阿罗汉们的论著可知。
而弥勒菩萨于《宝性论》中,广为宣说一切众生皆有如来藏,六道有情众生之如来藏虽受到烦恼污垢所缠,而自性清净心如来藏真实而如如之成佛法性,遍于六道有情众生而不受客尘烦恼所染;弥勒菩萨更以大乘经所说萎花中诸佛、众蜂中美蜜、粪秽中真金等等,譬喻具足贪瞋痴妄想烦恼等尘劳诸垢之众生身中皆有如来藏,说明如来藏之真如法性即是众生将来据以成佛之体性,故说众生皆有能成就诸佛功德之宝性。又特别指出于彼论中宣说真如佛性而不说内外一切空之空寂方便法,乃是为了让菩萨远离五种过失:一、如同二乘人恐怖生死而于佛菩提道生起怯弱心;二、轻慢自身能够成就佛菩提道;三、执著虚妄法为真实法;四、诽谤有真如实性而下堕恶道;五、计著身中有神我而永沉生死中。
由于二乘人恐惧再受后有五阴而有生死痛苦,对于世尊法道之弘传与护持产生怯弱心,同时二乘人亦执著所分别者为真实之外境,因此世尊以内外法空等蕴处界空为方便,教导二乘人断除我见与我执而远离生死苦;世尊不对二乘人宣说蕴处界空之密意阿赖耶识,而以清凉、真实、涅槃、常住不变等圣教隐覆第八识密意,方便而说声闻解脱道,四阿含中吾人可清楚看到世尊如是教导二乘学人与无学圣人故。
世尊于转入第二转之般若诸经时期,与转入第三转之方广唯识诸经时期,才为诸大菩萨渐次细说如来藏阿赖耶识之诸多性相体用内涵。如同弥勒菩萨所申论,乃是因为菩萨对于未来无量劫中护持与弘传世尊如来藏正法,无有怯弱心;而菩萨亲证众生皆有之如来藏故不轻慢自身,亦不轻慢一切众生;菩萨转依真实法如来藏,故不执著蕴处界诸虚妄法,亦不畏惧生死苦。弥勒菩萨已于论中清楚表明其宣说如来藏真如佛性的道理,而如来藏就是阿赖耶识心体;宗喀巴却以其见取见扭曲之,颠倒而说弥勒菩萨于《宝性论》中不建立阿赖耶识、不破外境,企图误导学人信受其阿赖耶识仅是假说、方便说之谬论。
宗喀巴未曾值遇真善知识之教导,故不能了知如是众多事实:一、二乘声闻缘觉纯粹缘于蕴处界断除我见我执之修道内涵,不同于大乘菩萨缘于本来无生之如来藏阿赖耶识及缘生法之有生有灭蕴处界法,以般若中道及增上之道种智断除我见我执为修道内涵。二乘圣者缘于蕴处界之能取与所取、能知与所知,仅是以无常、苦、空、无我作为对治法,因此二乘声闻人之修学必须以四念处观、不净处观、遍处观乃至修学四禅八定、八背舍,以制伏三界爱,其中未曾触及蕴处界法由如来藏阿赖耶识所变现幻化之虚妄性及无自性性。
二、实证大乘法之菩萨以现观如来藏阿赖耶识而生起之无分别智为所缘,能真实如理思惟六识心皆因五根触外境五尘而现起,才能现观六识现起时所缘、所分别者乃是阿赖耶识所变现似同外境之内六入相分,三界中最微细之意识心亦不能离于定境法尘而单独存在;欲界与色界中若无外境及身根,则六识心亦无有现起之因缘。菩萨以现观自心如来修学种智诸法而证实能取与所取都由自心如来藏变生,故说六识心未曾触及外境,并无外境六尘可得,故说六识心所分别者唯是自心如来所变现,然而并非否定或不许现象界有共业有情山河大地之依报六尘外境。
凡夫皆依于六尘中之见闻觉知而领受六尘之存在,故彼等不能接受所见闻觉知之六尘境界并非真实外境,唯是自心如来阿赖耶识所变现;二乘愚人阿罗汉则信受佛说的外六入、内六入正法,虽然未能亲自证实六识所见闻觉知者都只是内六入、都只是如来藏所变生,但因信受佛语圣教而知众生未曾亲触外六入,故能断除我执、我所执,取证阿罗汉果;这是四阿含圣教中记载分明的史实,至今仍可举证核对。然而宗喀巴等应成派中观师对此全无所知、全无所证,以处于无始无明及四住地无明中之凡夫愚痴心行,欲与菩萨诤论外境之有无,所说尽是戏论而无丝毫可取之处。
宗喀巴认为:六识心了知六尘,皆是因缘和合而有,此是世俗谛;其中缘起性空之体性即为“胜义”,因为“空”故无心与境,此是胜义谛;故于世俗谛中不可说无六识心与六尘境,亦不可说有六识心与六尘境,离于名言则无。但宗喀巴如是见解,绝对不是佛与诸菩萨所弘扬的佛菩提中道观及诸地道种智之修证内涵与方法,也绝对不是二乘解脱道之修证内涵与方法,仅是宗喀巴承袭自密宗凡夫祖师之虚妄想所得之想象的非佛法。何以故?世尊于四阿含教导二乘人所修所证,纯粹以二乘圣人所能现观领会之五蕴为范畴,未曾超越于世俗法五蕴、十八界以外,未曾涉及实相法界而说实相、中道、种智;只教导彼等现观六识心之无常性、变异性,断除五蕴之我与我所贪爱,而不是以观察五蕴诸根境与觉知心二法皆为虚幻性或者相对有无,作为实证佛菩提的方法。兹举示阿含中之经
文为例说明之: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非汝有者,当弃舍;舍彼法已,长夜安乐。诸比丘!于意云何?于此祇洹中,诸草木枝叶,有人持去,汝等颇有念言:‘此诸物是我所,彼人何故辄持去?’”答言:“不也,世尊!所以者何?彼亦非我、非我所故。”“汝诸比丘亦复如是,于非所有物当尽弃舍,弃舍彼法已,长夜安乐。何等为非汝所有?谓眼,眼非汝所有,彼应弃舍;舍彼法已,长夜安乐。耳、鼻、舌、身、意亦复如是。云何?比丘!眼是常耶?为非常耶?”答言:“无常。”世尊复问:“若无常者,是苦耶?”答言:“是苦,世尊!”复问:“若无常、苦者,是变易法。多闻圣弟子宁于中见我、异我、相在不?”答言:“不也,世尊!”“耳、鼻、舌、身、意亦复如是,多闻圣弟子于此六入处观察非我、非我所,观察已,于诸世间都无所取。无所取故,无所著;无所著故,自觉涅槃: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注2)
注2《杂阿含经》卷11 第274 经,大正藏第2 册,第73 页上。
略释经文如下: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诉诸比丘:“不是你真实有者,应当要全部都弃舍;舍掉那些不是真实有的法以后,就能够长夜安乐。诸比丘!你们认为如何呢?在这祇洹精舍中,有人拿去所有草木枝叶,你们会这么想著吗:‘这些是我所有,那个人为何都拿去了?’”比丘回答说:“不会这么想的,世尊!为什么呢?因为那些草木枝叶都不是我,也不是我能永远所有的缘故。”“你们诸比丘也是一样,对于不能永远拥有的种种法应当全部弃舍;弃舍了那些法以后,就能在生死的漫漫长夜中得到安乐。哪些法不是你们所能永远拥有的?就是所谓的眼,眼根、眼识不是你所能永远拥有,应该要弃舍;眼根、眼识舍掉以后,就能够长夜安乐。耳、鼻、舌、身、意等五根与五识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们认为如何呢?比丘们!眼根、眼识是常住法吗?还是无常法呢?”比丘们回答说:“是无常法。”世尊又问比丘们:“倘若是无常法,是不是苦呢?”比丘们回答说:“是苦,世尊!”世尊又问:“倘若是无常法、是苦,都是生灭变易之法。多闻而有修证之佛弟子,难道乐意于眼中摄取为真我、为真我所有、为真我与真我所有互相涉入而拥有吗?”比丘们回答说:“不会的,世尊!”“耳、鼻、舌、身、意等五根、五识也是同样的道理,多闻而有修证之佛弟子,于此六入处观察非我、非我所,观察以后,于诸五蕴世间与世间五尘诸法即不再贪爱,不再生起希望而追求。于世间诸法不再贪爱的缘故,就不再系著于世间;不系著于世间的缘故,自己能够觉察已脱离生死苦,自觉已经实证涅槃之安隐寂静:五蕴后有之再生已经灭尽,于解脱圣道已究竟修毕而不再退失,烦恼贪爱诸结已经断尽,自知不再领受后有之身。”佛说此经已,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二乘修证解脱道,只缘于蕴处界之无常、苦、空、无我而观行,不牵涉到外境之有无或者识所分别、唯识所现之种种广分别说阿赖耶识之内涵,于上举经文世尊之开示中已经显说故。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等凡夫诸人,于维护六识论的意识心常住邪见之余,强烈主张十八界中的六尘离意识常住而不许实有阿赖耶识存在,违佛圣教;更妄想以意识心之一分明了分建立为阿赖耶识,以达到其六识论以意识为本住法、为入胎结生相续之识的宗旨,欲使人误以为其所说的行门也是有实证阿赖耶识而符合经中佛说。然彼等所立皆为谬论,皆为曲解经旨后的戏论,皆违背世尊所宣说之圣教及等觉菩萨之论著,此于先前所举诸例中已揭露无遗。
宗喀巴又强言:无外境唯有内识,非是龙树菩萨(彼等称为龙猛菩萨)所许。无外境而唯有内识之说,乃是宗喀巴所不能真实了知而误会者。龙树菩萨所说的真义其实是:亲证入胎识阿赖耶识者,现观六识觉知心所分别者皆非真实外境,而是只能分别自心如来阿赖耶识所变现似同外境之内六尘相分。龙树菩萨于《中观论颂》所申论之真实意涵,亦以入胎识阿赖耶识心之空性体性为主轴而说,非月称、宗喀巴等所曲解的蕴处界一切法缘起故无自体性之空;此诸正理,未来将于别著《中论正义》之释义中予以正解细说,此处不先赘言应成派中观以生灭性的意识心而说唯识,但此识并非《华严经》中“三界唯心”所说之如来藏心,亦非“万法唯识”所说之第八识;他们以非唯识学所说阿赖耶识之意识,诤论于真唯识学所说之阿赖耶识,反责难他人不依佛意,直是作贼者大喊他人是贼之最佳范例。再举其处处荒谬绝伦之言说作为证明:
诸唯识师于上述中观宗心不忍可,不依佛意,唯随自分别建立宗义,欲显自教所说宗旨。(《入中论》)颂曰:“不见能取离所取,通达三有唯是识(意识),故此菩萨住般若,通达唯识真实性”。安住增胜般若波罗蜜多,勤修真实义之六地菩萨,由何正理能不增益异体二取,无倒通达,见悟真实,是为通达唯识真实性。谓由了达都无外色,诸心心所,唯缘起性,故名通达唯识实性。又此菩萨如何通达唯识实性,谓此菩萨以下所说,从内习气成熟而生色等之理,于自心上,由无异体所取,亦不见有能缘异体境之能取,即便了知三界唯识。善了知已,复长修习二空真实,由久修习,乃以内智现见真实不可言说二空自性。六地菩萨由先如是次第修习,故得通达唯识实性。若无外境唯有识者,既无外境,带境相之唯心,云何生起。(《入中论》)颂曰:
“犹如因风鼓大海,便有无量波涛生,从一切种阿赖耶,以自功力生唯识。”
譬如波涛所依大海,因风鼓荡,原如睡眠安稳不动之波涛,互相竞起,奔驰不息。如是内外一切法种子阿赖耶识,与贪等信等俱生俱灭,各将自随顺功能熏习阿赖耶识。由此习气成熟之力便有不净依他起性之唯识生,愚夫于此执为内外分离之能取所取。然离内识,实无少分异体所取。(注3)
注3 宗喀巴疏,法尊法师译,《入中论善显密意疏》卷8,第1 页,成都西部印务公司代印。
应成派中观始从天竺佛护以来至于月称、宗喀巴,都不能忍可如来藏心阿赖耶识是中道所观之心、是入胎识、是一切种子识、是诸般若经所说空性所依之心、是真实常住之心体;彼等中观师不依佛意、曲解佛意、违背佛意,唯是随著彼等自身凡夫心之虚妄想分别建立,以佛所说根尘触三和合法方便所作、有生有灭之意识心,建立为常住法,建立为可以入胎结生相续而去至后世之不生灭心,建立为一切法无自体性之空性所依之心,建立此等意识为中心之宗义,企图藉此建立使得其以意识领受男女双修邪淫之世俗乐作为即身成佛实证之理论可以成立,越发彰显藏传佛教非弘扬佛教正法而为喇嘛教教法之本质。彼等以有生有灭之意识心为中道所观之心,全然违背佛陀前后三转所说意识是生灭法之圣教,却反而颠倒事实而指责亲证第八识的唯识家所说法义为违背佛陀圣教;任何亲证自心如来阿赖耶识心体而发起实相般若之菩萨皆不可能忍可,为维护佛陀圣教,必定出而破之,如同无著、世亲、护法、戒贤、玄奘师资等菩萨之摧破邪说以显正法而救护学人。
由于应成派中观认取生灭性之意识为本住法,故以识蕴中之意识心夤缘为世尊于方广唯识诸经所说三界唯心之心、万法唯识之识;然而佛护、月称、宗喀巴等皆不知不证世尊于阿含中所说之本识、入胎识,不知不证般若经所说之非心心、无心相心,不知方广唯识诸经所说之阿赖耶识、阿陀那识(异熟识),不知这些名相所说的心都是指称第八识如来藏心。以此缘故,月称以意识的境界来说他有“不见能取离所取”之证境,声称“通达三有唯是意识”,就是他自掀凡夫底牌之处。能取与所取皆是生灭性的蕴处界法所含摄之法:能取著诸法者是识阴六识,五欲六尘及我与我所是识阴六识所取之法,全都未离蕴处界法范畴;故识阴六识一向不离所取诸法而转,不可能远离所取;乃至入非想非非想定中时仍然是取定境法尘,永无可能离所取之尘,何况月称勤修双身法,不离欲界爱而仍系缚于欲界中,连未到地定都无法证得,犹住于能取的欲界识阴及所取的六尘贪爱中。
若经过加行位之观行而忍可印持所取之色等六尘境,离于能取之眼等识非真实有;亦观察能取色等六尘境之眼等六识亦非离于所取之色等境而可真实存在,俱非不生不灭心,因此忍可而印持能取与所取都是暂时假有的生灭法,故无有能取而离于所取;但此能取与所取二法,乃是相对待而立,不能独存,俱非实有,由此加行即能破除将能取与所取执为真实有之错误见解,而不于能取与所取认作真实法;但此现观与实证仍非实相般若的亲证,只是二乘菩提的现观所证见道智慧,位在声闻初果而不涉及佛菩提道的见道与实相般若。如今月称所说“不见能取离所取”就是“通达三有唯是识”,他所说的识指的却是不离六尘中的能见闻觉知、能取万法之意识,显然未离能取与所取,连声闻法的见道智慧都无;凡是认定意识为实相心者,必定不能离于所取的六尘境故,既取六尘境而作了别,则仍然是有能取故。
月称所说“三有唯是识”的识是指意识,不同于佛说此识是如来藏阿赖耶识;为什么呢?倘若加行之前所具备之知见是一切众生皆有如来藏,五蕴十二处十八界皆是如来藏阿赖耶识所生;六识心是识蕴所摄,是一期果报之生得心,不是本来而有的真实心。具备如是知见以后,以见闻觉知之意识心专注观行于所取之六尘境,虽然亦有“不见能取离所取”之过程,然而却是获得六尘境非实有之所取空、六识心不真实之能取空等二取空智慧,只是观察意识及所面对的境界相全都是生灭法,故不认取意识心为真实常住法,由此而印持六识心无真实我与我所,只是声闻法的见道,但却仍然尚未实证亘古以来即已离能取、离所取的实相心。
换句话说,具足正知正见者如法加行观察的必然结果,必定会否定意识心有真实常住性,断除以意识心为真实常住我之虚妄分别,转而寻觅不生不灭之真实心如来藏阿赖耶识,法尔如是故。彼等抱持六识论而否定阿赖耶识真实有之月称、宗喀巴……等人,倘若同时否定意识心为真实常住法,则必定堕于断灭法中,色受想行识五蕴皆是有生有灭之法故,意识摄在生灭性之识阴中故;但彼等不能接受此等断灭法,是故又如同堕于五蕴我见中之众生一般,同样极度宝爱意识心之觉知性,认取意识为不可摧破之法,而仅能于意识之觉知性中领受三有中与五蕴相应之法,无法稍知本来已离能取所取的实相心如来藏,是故彼等所知的般若都属戏论妄想。此乃是一切如实断除与五蕴相应之分别我见者,以及亲证如来藏阿赖耶识,并断除五蕴分别我见之菩萨慧眼都能识破之处。
从上段之申论中可以了知,也可以再度确认应成派中观确实是堕于我见中,而以生灭法之意识心假托为世尊于经中所宣说不生不灭之般若实相心如来藏阿赖耶识;这是以铜代金,并非真金。宗喀巴更是画蛇添足,将其认取生灭性的蕴处界显示的缘起性空现象作为空性,又以意识心作为空性归属心之事实,显露无遗。例如宗喀巴说“谓由了达都无外色,诸心心所,唯缘起性,故名通达唯识实性”,这句话的意思指的就是“所见之外色,与能见色之眼识等与心所法,其中能取境界之识的自性是本住法,一一虽是仗缘而起,无有自在、自生之体性,故所见之外色都因为无自性空而说无外色,通达意识之无自性空能生一一法,即称为通达唯识实性。”月称与宗喀巴都认为:于意识自心上,找不到有一法是被另一存在之心体所取,也不见有另外存在而异于意识之心体,能外于意识心之所缘境界并取此境界;因此彼等以其凡夫我见心狂妄的认定意识以外无有别的心体,故否定真实有阿赖耶识,只因彼等不知、不见、不证阿赖耶识。
但宗喀巴所说却是自理相违:既说诸心、心所都是缘起性,当然是生灭法;如此通达识阴六识之唯识性的人,所知只是虚妄唯识门所说的唯识学,尚不能知真实唯识门的唯识学;而通达唯识性的贤圣,都是双具虚妄唯识与真实唯识二门的,不是只通达残缺的虚妄唯识门。宗喀巴如是提出宗旨,又加以说明:通达六识都是缘起性空以后,还要通达意识的无自性空能生一一法,即是通达唯识性。但意识既然如他所说“唯缘起性”,当然是所生法;而通达唯识性的贤圣都同佛陀所说:所生法的意识不能生一一法。所以宗喀巴其实完全不懂唯识性,连唯识学的基本逻辑都尚未弄通,只是撷取唯识经中的名相来笼罩大众,令人误以为他真的通达唯识性,可见他连唯识增上慧学中最粗浅的虚妄唯识门也是不懂的。
月称、宗喀巴等不能了知,意识心之所缘所见皆不离六尘法及展转所生之妄想,而阿赖耶识心体法尔不与六尘相应、不缘不见六尘法;阿赖耶识心体之行相如同世尊于《解深密经》所说,不可说一向异于蕴处界诸行相,亦不可说一向不异于蕴处界诸行相;阿赖耶识心体与蕴处界诸行相不一不异,和合运行,而于蕴处界诸行中显现其无我性及无识阴自性亦无意识自性的心性。三界唯识之识倘若是宗喀巴说的意识心,或如他所说是意识心之明了分,则一切佛法、外道法、世间法、出世间法皆将成为戏论,都堕于断灭法中故;因为意识心不能成为三有之生因,不能来往三世故,无有堪能执持业种及异熟种故,是能熏之心而不是受熏之心故,不能入胎结生相续故,是根尘触三法和合方便所生之法故。凡以意识作为诸法之生因者,皆是外于诸法之生因而妄说为生因,本质已成为无因之法;如是无因有缘而生诸法之法义,即是无因论之戏论,违背因果律法故,亦违背“无生之法方能出生诸法”的真实义故,应成派中正是如此无因而生诸法之无因论者。
大乘加行位之观行证得能取空、所取空者,乃是六住位菩萨未亲证阿赖耶识之前,为断除将意识觉知心于六尘法了知之功能误认为真实常住性之我见见解,所作大乘见道前之加行观行,所缘所见均不离蕴处界法;确实断除意识心常、断除所取境界实有的恶见以后,成就初果断三结的功德,想要进入第七住位获得般若实相的总相智,故于心中先行建立有一能出生万法的真实常住心体,确信万法都唯八识心王和合运作而生,名为唯识性;也就是世亲菩萨《唯识三十颂》中所说:“现前立少物,谓是唯识性;以有所得故,非实住唯识。”由于尚未证得第八识如来藏,不能现观能取的意识及所取的六尘万法都从第八识中出生,亦未能观察实相心如来藏的从来无所得,故说仍非真实住入唯识性的贤圣;然而心中完全相信有本识能出生蕴处界等法,确信有本识阿赖耶识心的存在而且有其性用,故说“现前立少物,谓唯识实性”。
而能实住唯识者已非“现前立少物”,乃是已亲证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之识心如来藏阿赖耶识之七住位以上之菩萨,能多分、少分亲自现观万法唯依八识心王才能生显之唯识实性;经由转依如来藏阿赖耶识之真如无我性、无所得性,次第渐修而经十住、十行、十回向等之悟后进修相见道位之后得无分别智,才能通达见道之内容;此时已能实际观察入胎识阿赖耶识之总相与别相相貌,亦善于观察了知“种种身色如幻术神咒机发像起”而实证大乘人无我;以及善于观察阿赖耶识心体离于凡夫心之积聚相、意根之处处作主相、六识心之了别相,亦渐渐能了知五法而且离于相、名、觉想、正智、如如五法之有所得相,离于依他起性之生灭性、遍计执之增益计著性、圆成实于言说虚妄遍计性,而安住于大乘真如离言法性的法无我智慧境界。
菩萨通达如来藏阿赖耶识心体之真实不虚、确实有其异于蕴处界之自性,亦于能生蕴处界万法之中有其真实如如之无生灭性、无虚妄计著性、无彼彼不真实自性,亦不反观自己具有三种自性而成为无自性性,已通达此等唯识实性者乃是初地入地心之菩萨,如同世尊于《楞伽经》中所说(注4)。而月称、宗喀巴完全不依佛意,仅随其自身之分别而移花接木建立为自家宗旨,说不见能取离所取者是安住于增胜般若波罗蜜多之六地菩萨,全是自家之虚妄想;何以故?无有认定意识常住不坏之六住菩萨,无有不断五蕴分别我见、不证如来藏阿赖耶识密意之七住菩萨,亦无有不因观行如来藏阿赖耶识而证人无我、法无我之初地菩萨,更何况地地增上之六地菩萨而不必实证如来藏心?
注4《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卷1,大正藏第16 册,第487 页下。
具足正知正见,如理作意加行的观行以后,否定意识心之真实常住而证能取空、所取空者,都还只能摄属意识心证取意识自心虚妄之境界,只是断除我见而已,尚且沾不上般若之边;此谓般若智慧的发起,是由于亲证万法之所从来的实相心,了知法界的真实相而发起般若实相智慧,但却必须先断我见以后方能亲证如来藏,否则都将不免错悟,不免错将意识心的某一种变相境界误认为即是实相心的境界;而彼等应成派中观古今诸师都住于凡夫之五蕴我见中,我见尚且断不了,都不能脱离三结之系缚,分属凡夫而未证得声闻初果,更何况能触及亲证实相心阿赖耶识之七住菩萨般若智?故彼等所言皆不可信!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