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礼老师
自序
本书撰写之计划,约始于十年前,因为观察大乘菩萨法道于印度已灭多时,东迁震旦后至今也湮没已久,因此佛门大众对于佛陀三转宣演大乘菩萨法道而度缘圆满时,原来大乘菩萨法道的本来风貌,已经完全不知。当前整个佛教界已为声闻心态的凡夫僧人所笼罩,使得佛弟子普遍重视身相而人云亦云,普遍不能尊重佛法智慧,普遍堕于声闻心态而不自知。由于声闻心态充斥,对于平实导师此世现在家相,而广利在家出家四众弟子,实证明心见性的法教不能信受;亦不能遵从佛教经典之圣言量而依教奉行。因此计划撰写本书,定名为《真假沙门》,教导学人破除声闻心态与僧衣崇拜,远离小乘声闻法道,以利学人。以不偏不倚且正确迈向大乘成佛法道,并且希望于末法的现代,重现佛陀度缘圆满最后所显现的大乘本来风貌。
本书初始之计划,原系交付一位刚得法的出家僧侣撰写,希望以其出家身相教导佛门四众了解:解脱果证与般若证量在于智慧而非身相。希望以现出家身相之僧侣,教导佛门四众破除身相之执著与声闻心态,亦能同时破除自己声闻出家的身相执著与声闻心态;以此功德,必能进而提升自己菩萨法道的修业与修证。然而遗憾的是,该僧侣竟于领命后不告而别。
因此本书转由后学之亲教师杨先生领命撰写,并由后学代为搜集经论资料。不意,在2003 年,杨先生由于期待正觉同修会领导人职位不如己意,于是假法义辨正之名为先,继之以捏造种种不实事相,鼓动许多同修之烦恼,发起大规模法难。
法难当时,后学亲见自己所熟识之数十位明心及见性者,因于诸多微细事相误会及法义之错解1,竟退转于见道功德而远离正法道场。法难平息后,因为本书相关资料系由后学搜集,依此因缘之故,改交付后学撰写。
注1: 详见《真假开悟》、《灯影》、《辨唯识性相》、《假如来藏》、《识蕴真义》五书及〈略说第九识与第八识并存…
等之过失〉一文。
依据三乘经论圣言量之训诫,佛弟子实应重视解脱与实相的智慧功德,不应该执著于外观的身相。可是,现时佛门四众中许多佛弟子,却是普遍只重身相而不重视解脱与实相的智慧功德;对凡是现出家相之僧侣,不论所说法义多么荒谬偏离事实,一律遵守不疑;即使示现在家相之实义菩萨据理分疏正讹,不但不感谢菩萨开示的正理,反而无根据地责怪实义菩萨僧是在“毁谤僧宝”。如此颠倒的怪现象,皆因著相的佛门四众,不知在家相与出家相皆是菩萨法式而无有高下,亦对于声闻僧与菩萨僧的异同毫无所知,更不能知胜义僧与凡夫僧的差异等原因所导致。
即使前述刚得法明心的僧侣,亦不能正确了解菩萨法式的内容,因此弃舍所命不告而别,不能破除自己的身相执著与声闻心态,不能相信现在家相的法身慧命父母委以重任,实系为照应自己以及佛门四众弟子的道业与修证。如此能信所得之法,却不能信所委之命,即是因为不知菩萨所应修习的法式有出世间的真法式(即解脱智与实相智)与世间种种事相的法式;并且应该于见道后,在为众生忙碌中贯串二者;因此之故,不能相信大善知识虽现在家相的菩萨法式,所委之命也是世间法式的书籍撰写,但是其中已依出世间的真法式而以善巧方便贯串之,所欲成就者乃是广利众生之世出世间善净功德。
后学亲历 2003 年法难事件,亲见曾为后学亲教师之杨先生,以及彼此熟识的许多同参道友,堕入种种事相烦恼之中;虽然不著于身相,却不能信受于自己法身慧命所出之平实导师之教导。其实也是因为不能正知大善知识平易无慢,与诸众生和光同尘之菩萨法式,因此或起高慢,或起卑慢,或起错解,或因邪执,或因情执,故不能服膺上位菩萨而退转于正法。
法难平息之后,平实导师应众人之请求,正式传授菩萨戒而建立菩萨僧团。菩萨僧团对于学人违戒之事,则委派实义菩萨主持羯磨之程序;经过多年,后学亦亲见竟然有人依于声闻戒而质疑实义菩萨主持大乘戒羯磨的合法性;乃至有人无根毁谤主持羯磨的菩萨僧,欲破僧德,造下七逆重业。凡此种种事相,皆是不能正知菩萨法式所致;谓菩萨戒律超越声闻戒律,系四众平等无有高下,不论僧俗,唯依于证量证德而论高下;由不知如是菩萨法式故,因此远离菩萨修道之正途而入于歧道。
如《佛说无量寿经》所云:“不知菩萨法式,不得修习功德。”佛弟子若是愚于菩萨法式者,将会障碍自身而无择法之眼,必然无法亲炙旷世难值之大善知识,无缘修习解脱与实相功德;至于亲炙后,若是不能正知菩萨法式,亦必然不能全然信受大善知识弘法事务之领导,不能承受菩萨法式中贯串世间与出世间之智慧光明大火,反致失去择法眼目而不能安住于正法道场修习功德。除此之外,诸多教外渴仰佛法智慧者,由于不知菩萨法式不论外相、因缘,但论求道、求真之心,不知菩萨法式广度有情不舍群萌,故多有佛门外宗教人士心有疑虑,仍然徘徊于佛门之外,或堕于盗法之业行,障碍自己解脱之道与智慧之门。乃至亦有佛门大师不知菩萨法式所依止广大殊胜的实相智慧,迥异于一切外教,竟为接引外道、度诸外道,舍本逐末,将佛门解脱与智慧之法门全部舍弃,令佛教等同于外道,令自己堕于外道法中而自命为接引外道、度诸外道之法。凡此种种奇缘怪相,皆起于不知菩萨法式之要旨,以致于不得修习功德。
《长阿含经》卷 1:“不以除须发害他为沙门。”即是诸佛所教导菩萨法式的总相,以及判别“真假沙门”的总纲领。诸佛常法不但破除身相执著,同时亦破除错误的方法与目标。如果剃除须发显现出家身相,但是所言所行不利于众生的解脱生死,或者不利于成就佛道的实相智慧,就是假沙门,不名真沙门。只有所言所行有利于解脱生死,亦同时有利于实相智慧的实证而迈向成佛之道,才可名之为大乘教中的真沙门。因此诸佛于因地施行菩萨法式时,绝不以身相作为唯一依据的法式;而是以解脱智慧与实相智慧利益一切有情作为真法式,绝不以“除须发”作为沙门之法式,亦绝不以“除须发害他”作为沙门身分之认定准绳。因此,真沙门的菩萨法式必然不以除须发作为沙门必要之法式,而是以实质上确能利益有情作为必要的法式。
什么是“除须发而害他”呢?有二种僧人皆是“除须发而害他”的僧人。第一种是实证解脱果之声闻罗汉及辟支佛二乘圣人,因为畏惧生死不求佛果,故建立急求入无余涅槃的错误目标,故于大乘菩萨法式中名假沙门,不名真沙门。二乘圣人以除须发出家行头陀行法式,远离世间诸缘作为主要法式,以求速入无余涅槃;速入无余涅槃的二乘圣人,对于求无上正等正觉的大乘菩萨而言,即是“除须发而害他”的假沙门而非真沙门。因为二乘圣人除须发出家行头陀行,命终之后入于无余涅槃,则成佛之法道便即中断,成为有害于大乘菩萨成就佛道的假沙门,不名为真沙门。因此,实证解脱果的二乘圣人对于无明众生而言,是真沙门;但是对于求大菩提的大乘菩萨而言,是“除须发而害他”的假沙门,非真沙门。
第二种“除须发而害他”的僧人,就是未证解脱果之二乘凡夫僧,包括虽受大乘菩萨戒法,可是心中只依止声闻戒而不依止菩萨戒,或轻贱菩萨戒而指称为别解脱戒,高推声闻戒为正解脱戒而具有声闻心态的凡夫僧──虽然此类人大多自
认为大乘法中的菩萨僧。外现大乘菩萨僧而本质为二乘法中的凡夫僧,不但不能实证解脱,而且错说实相法;令一切随学的佛弟子不但不能获得二乘法中的解脱果证,而且远离大乘菩萨成佛之法道。这种具有声闻心态的二乘凡夫僧,于现今之末法时期,充斥于大乘佛门之中;虽然身现除须发的出家相,可是所说所行皆是戕害众生法身慧命的害他之法,斲丧众生解脱生死之道,令众生永沦生死,乃至同谤大乘法而堕三恶道中。此种佛门僧侣,对众生虽然温言软语,广行世间善事,表相上似乎是利益众生修行,但其实质却是毒害众生,因此对于一切众生而言,即是“除须发而害他”的僧人,只能名为假沙门,不名真沙门。
例如,宣说六识论的僧人,以及修习邪淫双身法的喇嘛教(俗称为藏传佛教)僧人,就是第二种“除须发而害他”的僧人。因为六识论违背于法界的实相,使得一切随学者皆不能实证二乘解脱,对于大乘菩萨的成佛之道更无助益。因此,宣说六识论的僧人,虽然除须发现出家相,所言所行却是自害、害他的错误法义,因此名为假沙门,不名真沙门。修习邪淫双身法的僧人,虽然也除须发,因为已经违背世间伦常之理,亦是极力贪著于欲界乐,尚无法脱离欲界,如何可能解脱于生死轮回?解脱生死的方法尚且不可能由邪淫而证得,如何可能据邪淫双身法而可迈向成佛之法道?迈向成佛法道之方向尚且错误,如何可能依于邪淫双身法而“即身成佛”?“即身成佛”既不可能,如何可以自称为“活佛”?因此,修习邪淫双身法的藏传佛教喇嘛们,也是“除须发而害他”的假沙门,非真沙门。
诸佛“不以除须发害他为沙门”,所教导宣说的义理,即是唯一佛乘不著于身相的大乘菩萨法式;所破斥的邪见,不但破尽一切声闻心态的凡夫僧,乃至三明六通不回心大乘的声闻大阿罗汉及辟支佛,皆是破斥的对象。因此从大乘菩萨法道系求圆满佛果的目标而言,第一种的二乘圣人尚且是“除须发而害他”的假沙门,而不可以信奉其错误建立的目标;第二种外现大乘僧身相的二乘凡夫僧,不但建立错误的目标,而且连解脱的法道也是错误的,当然更是“除须发而害他”的假沙门而非真沙门。
如此破除身相执著与声闻心态,显示四众平等而唯论解脱智与实相智,却能与众生和光同尘的菩萨法式,才是佛陀亲口宣说三转后的大乘本来风貌。因此诸佛成佛前所施行四众平等,并与众生和光同尘的菩萨法式,即是隐没于众生中广行四摄法而不与众生相离之隐身行法式,才是大乘菩萨法道所施行的主要法式。菩萨不但于五十二阶位中,皆以隐身行法式作为主要的法式;乃至未来成就佛道后的诸佛,除了建立正教而示现八相成道之正法时期外,于像法期、末法期、法灭期等等尽未来无量际所有广大时劫中,仍然示现无边身相而与无量众生身相相同,以此和光同尘的隐身行法式作为度化一切有情的主要法式。譬如在《楞严经》中,观世音菩萨自说以妙净三十二应入国土身,依于众生的因缘,示现六道众生种种身相度化有情,而比丘身或比丘尼身的声闻出家身相,只是种种隐身行身相中之一相而已;如此示现种种身相与众生同事利行,隐身于众生中广度有情,即是菩萨“不以除须发害他为沙门”的隐身行法式。
除此之外,“不以除须发害他为沙门”同时也是宣说:若要“不害他”,必须依止于千佛大戒—菩萨戒—作为正解脱戒,建立菩萨僧团广利有情,不依止别解脱声闻戒。因此,菩萨戒也是菩萨法式“不以除须发害他为沙门”之重要内涵。换言之,比丘(尼)戒、沙弥(尼)戒等等声闻威仪戒,若是与菩萨三聚净戒有违时,必须依止于四众平等的菩萨戒律仪,不可依止声闻威仪戒;乃至应该以菩萨三聚净戒的精神诠释一切戒,以菩萨戒为正解脱戒、为根本,声闻戒为别解脱戒、为枝末;因为声闻威仪戒,系从菩萨戒所流出、所细分,只是菩萨戒三聚净戒中的少分。
为何“菩萨戒为根本,声闻戒为枝末”呢?因为声闻戒依于五阴而受,皆是尽形寿一世受,舍寿后五阴坏灭时戒体亦舍;菩萨戒则依永恒之法第八识如来藏而受,不依五阴,故一受永受,尽未来际;生生世世五阴虽灭,而受戒所熏习之法种仍然存于如来藏中而无舍时。因此,释迦牟尼佛于最后身菩萨位,即是依于永恒不灭之菩萨戒体而成就佛道;故菩萨戒之究竟圆满持守者为诸佛,施行菩萨戒之最佳典范即是诸佛。佛陀因种种事缘而制定声闻威仪戒,其实就是从菩萨威仪戒中析出少分而制定,然威仪戒只是菩萨三聚净戒之一。因此声闻戒是菩萨戒之枝末,菩萨戒是声闻戒之根本;若无一受永受之菩萨戒作为根本,如何有一世尽形寿而受之声闻戒?故说菩萨戒为正解脱戒,声闻戒为别解脱戒。
然而,菩萨三聚净戒之建立,其实是依于第八识如来藏本来自性清净涅槃及真如之法性而建立。因为第八识如来藏于三界世间依于众生所行诸法之染净,显现升堕顺逆等等业报之法相,即是一切有情无所逃避的法律(或称为法毘奈耶──法戒)。
所以,菩萨戒即是依于第八识如来藏真实能生万法而如如不动之真如法性,以及本来自性清净涅槃之清净性、解脱性,从三界法律中分疏是非善恶之别,作为菩萨法式之依止。实义菩萨实证第八识如来藏而转依其清净性,因此依于实证如来藏之真法式—解脱智与实相智—贯串世间与出世间法,显现无量善巧方便的菩萨法式,建立菩萨僧团复兴大乘而广利有情。
因此大乘菩萨现声闻相时,先受沙弥(尼)戒,后受比丘(尼)戒,最后受菩萨大戒作为最终依止。因此,三坛大戒中,以最后受之菩萨戒为根本、为正解脱戒,前受之比丘(尼)戒为枝末、为别解脱戒。若是认定前受之比丘(尼)戒为根本、为正,则更前之沙弥(尼)戒,岂非更是根本、更是为正?由此戒体久暂之别,以及戒仪施设之总相可知,菩萨戒为优婆塞、优婆夷、比丘、比丘尼四众所同受,菩萨戒是显现种种身相的菩萨隐身行法式所共同依止之正解脱戒。因此,四众皆是平等一味的菩萨,只是身相不同而无有高下;菩萨僧团依于证量证德,委派实义菩萨主持四众之羯磨以维护僧团之清净,皆是效法释迦牟尼佛究竟圆满之菩萨戒行谊。所以,不著相的菩萨三聚净戒,也是隐身行菩萨法式的重要内涵。
“不害他”的菩萨法式,即是依菩萨三聚净戒中饶益有情戒,除于自身不害之外,并且及于教内、教外一切有情亦皆不害;因为菩萨戒所依止的三界法律(法毘奈耶──三界因果法的律则)及于一切有情,一切有情皆有第八识如来藏而无所逃于如来藏法性所显之三界法律。因此,大善知识之菩萨法式,除了对佛门四众沙门善心护持其法身慧命之外,对于盗法之外道,或者有心探求法界实相的教外人士等等广义沙门,凡是欲求解脱智与实相智者,皆以大方便予以摄受。如此,“不以除须发害他为沙门”为总纲,破除身相执著、声闻心态,振兴大乘法道与菩萨戒,以重现大乘本来风貌,乃至尽未来际示现种种身相,广度一切有缘共同迈向佛道,即是菩萨法式的广大心量。
本书所论议题事相广阔繁复,后学当时领命撰写只是满腔热血,未曾忖度自己所修、所证、所知,根本不堪负荷此重责大任。如今事隔多年,自身所进步者亦极有限,所读经典亦极乏少。然而后学于本书中所举之少经少论,已经足以显示真假沙门之差别;则多读经论之佛门耆宿长老,广求经教必更能证明之,并祈诸方耆老赐教于后学。
后学有幸,唯凭诸佛菩萨的悲愍,以及宿世微薄的善根,于此世即能不以身相抉择善知识,因此可以不错失亲炙平实导师的因缘,实证实相心如来藏而得以一窥佛法堂奥。后学亦誓愿未来生生世世不舍此善根,以期生生世世得以不错失追随示现一切身相诸地菩萨的因缘。如今平实导师已阶近波罗蜜多,为修学诸佛的圆满身相,故此世以隐身行法式示现大长者身相,领导菩萨僧团而广弘佛法。祈望一切有缘皆能摈弃过往只重表相的错误见解,善知菩萨法式,仔细分辨真假沙门,亲近供养恭敬大善知识而同证菩提,团结合作共同住持弘扬三乘菩提正法,重现大乘菩萨法道之本来风貌,以清净佛门畅佛本怀。由此缘故,略述本书撰写之因缘与宗旨总纲,是以为序。
菩萨戒惭愧沙门
蔡正礼 敬序
公元 2010 年初秋于正觉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