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德老师
(连载八)
五、缘于五受阴之我非业果之所依
未般涅槃前之五阴无常,刹那刹那生灭不住,故无有真实、自在、常住之实我体性,因此世尊说五取蕴无我与我所;五蕴既然非我与我所,何有真实我于五蕴之中一一刹那各别生灭?故应成派中观所立之宗、因、喻皆不得成就。月称、宗喀巴、印顺所执者,本质上乃是有一能作业之细意识我常住不灭,而此我不应刹那生灭前后自性各异,亦不应随著五阴而无常、变异,否则业种应无所依;法界现见之因果律中,应有一被业种所依之常住我不随五阴坏灭故。唯有能出生五阴,而自身是无覆无记性的心,才可能执持一切业种及实现因果律,实证所得的自心如来阿赖耶识正是如此;然意识心不论粗细,从来都是有覆有记性的心,不可能是执持善恶业种的心,p42故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印顺等人,凭思惟想像而建立细意识常住不坏、是持种心,理不得成。
密宗应成派中观师将生灭无常之细意识妄执为常住不灭法、为持种识、为因果实现者,不离识阴范畴,事实上已堕于我见、常见中了,故彼等极力维护自身之邪见:我见之所缘是依蕴假立之我,只要能证此细意识我之存在,安立其具无自性、自性空之无生而常住世间,即可灭我见而得解脱,继续以意识受用贪爱五欲六尘。故不许 世尊所说能被灭之“我”即是“我见”之我,不许“我见”缘于五取蕴而有;而这样的细意识我只是假名施设,然后再推翻这个假名施设的细意识我以后,就自称是已断我见了。如同愚人假名施设虚空中有一饭之资,假想把那些饭吃完以后就自为吃饱了一样,终究只是假名吃饱而仍然未进粒米,仍然是饿汉──依旧是未断我见的凡夫。但世尊所说我见所缘之我,全都是五阴中法,不是想像建立的细意识我;可悲的是月称、宗喀巴、印顺等人所认为非属五阴我的细意识我,仍然是五阴中的识阴所摄的意识心,不能超出意识心外,故其细意识我仍是五阴我所摄。佛说:“诸所有意识,彼一切皆意、法因缘生故”。五取蕴(五种能取三界诸法之蕴集法)都是所生法,识蕴中之眼、耳、鼻、舌、身、意识乃是根、尘、触三法所生者,是无常、生灭、变异之法,并无常恒不变之自性,故五取蕴中无有能作名色、能作万法之我,虽无能作名色万法者而有业报,能作者实乃自心如来──能出生五取蕴之第八识如来藏。缘于五取蕴而妄执有一细意识实我能为业种所依之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印顺等人,p43又如何能了解此等甚深之理?再举示阿含部经文中 世尊之开示略说之:
云何为第一义空经?诸比丘!眼生时无有来处,灭时无有去处;如是,眼不实而生,生已尽灭,有业报而无作者;此阴灭已,异阴相续,除俗数法。耳、鼻、舌、身、意亦如是说,除俗数法。俗数法者,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如无明缘行,行缘识,广说乃至纯大苦聚集起。又复,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无明灭故行灭,行灭故识灭;如是广说,乃至纯大苦聚灭。比丘!是名第一义空法经。(注1)
略释经文义理如下:【如何是第一义空能贯穿一切法之经?诸比丘!眼处、眼入、眼触生时,非从业来,亦非从四大或四大聚集之色而来,灭时亦非有去处可至;由于无明而产生贪爱,因贪爱所作故有业,有业故眼根、眼识出生;如是眼根、眼识不实而生,出生以后随著贪爱又有所作,此眼根、眼识随著业报之受尽而消灭,故眼根、眼识不实,故非实我,非能造作根、尘、识之能作者,故眼非作者而有业报;此眼根、眼识、色尘等五阴所摄法,随著受报而使业种消灭以后跟著灭,又有来世不同的眼等诸阴由于此世新的业行而相续不实出生,如是观察了知就能除掉误认世俗可以计数之眼等诸法是真实常住的邪见。耳、鼻、舌、身、意也是同样的道理:生无有来处,灭无有去处,不实而生,p44有业报而无有作者;如是清楚观察以后,就除掉了“实有世俗可以计数法——五阴”等我见,不再落入五阴实有的恶见之中。世俗可以计数之法就是指因缘法中的“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之法;由于有无明故造作有漏身口意行,由于有漏诸行而于现法长养眼等六识种子,以贪爱水滋润后有六识之苦芽;由于后有六识种子之增长,现法之五阴坏灭后必有后世五阴名色之出生;名色出生后必定增长六入处;六入处增长时必定触六尘,由于来自无明触故不能正思惟,乃至领纳觉受归于自我,认定为真实而生贪爱;因贪爱故集取后有之苦因,导致现法中的名色出生,名色无常故必有老病死忧悲苦恼诸苦;又因不正思惟增长无明而有诸多有漏行,纯大苦蕴之业报五阴如是聚集而起,于是生死不绝。又同样的道理,若反过来观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能够不颠倒而正思惟五阴无我,无明则灭,无明灭而不再贪爱五阴我与我所,有漏诸行即灭;有漏身口意行灭故,不再于现法中增长六识之苦芽:不再因触而生受,因受而生贪爱,积集后有之苦因;无后有六识苦芽之增长,来世名色即不再出生;名色不再出生,纯大苦蕴之五阴等法即灭。比丘!眼耳鼻舌身意生时无来处(来以前不是住在某处,是不曾存在的),灭时无有去处(灭后亦不是住在某处,是不复存在的),由于无明而有贪爱等诸有漏行积集苦蕴业报,现法五阴坏灭后,后有苦蕴业报的五阴等法相续而生起,其中无有作者,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的缘故。由于破除了无明,故断除贪爱等诸有漏积集后有苦蕴之行,苦因灭了所以不再出生后世名色等法,纯大苦聚即灭,p45其中亦无有作者;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的缘故,这就是第一义空贯穿诸法的经典。】这是声闻人听闻大乘第一义空经而结集下来的大乘经典,只剩下声闻法中的解脱道妙义,已经没有大乘法中的第一义谛妙义了。但却是可以使人断除我见与我执的解脱道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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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大正藏第2册,《杂阿含经》卷13,第335经,第92页下。
五阴是因缘所生法,是生灭、无常变异之法,五阴对于自己、对于宇宙万法,都不是能自主之作者,若有认取五阴之某一法为能作五阴、能作业者,此亦属于缘于五取蕴而认取其中某一部分为常住不坏我之我见内涵。五阴既是所生法,不是能作者;又是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之缘生法,是属于不实而生之法,故说蕴处界空不是真实空──不是第一义空,仍是声闻圣者所知的现象界中有生有灭之有为空、无常空,不符菩萨所证的第一义空。然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印顺等人,却企图于此五蕴等生灭法中建立识阴中的细意识为能作之常我,以便指称为业种所依,才能与业果连系整合而不违背现实中存在的因果律,以为如此就能避开“他所造业而我受果”之因果混乱逻辑,但此建立却是不能成立而违背基本逻辑的妄想法──将本无今有的被生法建立为本有的能生法。如果五蕴法中有某一蕴、某一识是能造作万法之实我而与业果相系,则此“实我”必定非生灭法,必然是本住法,方能生五蕴,方能持种令业种不失不坏,则此“实我”必定是自在而非缘生法,亦必定是能主宰者。然依应成派中观师所建立的细意识既仍然是意识,即是以所生法建立为实我,理本不成;而此“实我”既能主宰而又能分别苦乐善恶,则必能决定弃舍恶业种子,p46而免受后世三涂苦之恶报;然而此细意识属五阴所摄的“实我”,违背三界六道的现象法则,故应成派中观师的月称、宗喀巴、印顺等人如是建立意识细心,作为因果律的持种及实行者,根本不能成立。因为,此“实我”既然是名色及善恶业种的执藏者,当然就会是因果律的作者、实行者;然而应成派中观主张之“实我”细意识又是五阴中的识阴所摄之法,则必定有领受苦乐及分别善恶等之造业功能行相,一定不欲往生三恶道受苦,世间就不该有欲界三恶道的苦受众生存在,然事实上却有三恶道有情存在,故说这样的立论不但违背逻辑,也违背三界六道的现象法则。而此细意识“实我”的实质就是五阴之行相,故此造业之“实我”必定是生灭法,所造之业种依止于此生灭法,则业种将随著五阴的死灭而灭失,如是因果律即不能成就,同时也堕于断见论者及常见论者之窠臼中。故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印顺等人,本质上已堕于萨迦耶见中,尽是于生灭有为的蕴处界无常空中论说有我、无我,或于此戏论邪见中论说我与业果,若不是落入断见就是堕于常见中,又有何真实理可以与他人谈论中道观?更遑论写书流通来教导他人修学中道观?
蕴处界空之理不能贯穿一切法,蕴处界中的一一法(特别是指应成派中观师所主张的细意识我)于分段生死之生灭期间(一期生死之寿命长短),都不能主宰(不是能作之我),更何况能执持业种?蕴处界(含细意识、极细意识等诸所有意识)都是被生之法,有生故有变异坏灭之时,当然不可能是持种心。蕴处界法是有增有减、有垢有净、有取有舍之法:p47与六识心相应之杂染心所法有增减之时,蕴处界即有垢净之差别;于欲界、色界与无色界种子有增减之时,蕴处界法即有三界六道之差别,此种种差别皆非由蕴处界所摄的某一法(譬如细意识、极细意识)来主宰;蕴处界一一法之功能互异故,不能互相替代、不能出生自己,更不能出生其余任何一蕴、一处、一界;是故凡是蕴处界所摄的任何一法,都不是能出生名色者,都不是能出生其余任何一蕴、一处、一界者;宗喀巴、印顺新创的细意识,及当代达赖十四世新创的极细意识,既然都是识蕴所摄之法而名为细意识、极细意识,当知都是生灭法;既是生灭法,都不是能持种之心,即不是能作诸法之我,更非业种所依之处;故说一切粗细意识都不能持业种,何况是依附于蕴处界的生灭无常所显现之空无法性,当然更不能受持业种。既然蕴处界法本身及蕴处界空都不能受持业种至未来世,蕴处界空之理只是蕴处界缘生缘灭的一个现象,当然不是能够贯穿一切法之第一义空。而应成派中观师妄想于五蕴中建立某一我见所摄之我,成为业种所依者及业果相连系者,本质上乃边执见者之见取见所摄!见取见是以斗诤为业,所以不许他人宣说正法,不许他人弘扬 佛陀于四阿含所说“出生名色的本识阿赖耶识实存”的正理,故极力斗诤弘扬如来藏法之一切贤圣所说非是正法,乃至彼等所援引的弥勒、无著、世亲所说正法,皆在其斗诤之列。
由于蕴处界法乃是此有故彼有、此灭故彼灭之法,非自在之法故不能受持业种;倘若蕴处界法就是一切法,再无他法(入胎出生名色的第八识),则因果业报即成为戏论,以无受持业种者因果必错乱故。也由此证明蕴处界法不能含摄一切法,p48而蕴处界法仍然被含摄于一切法中;是故蕴处界空是依附于蕴处界而有,仍应由一切法所含摄,应知蕴处界法空之理不能含摄一切法,不是诸法的本源;是故必有一非断非常、不生不灭而能出生并含摄一切法者,方能如实依照所持之业种于缘熟时给与异熟果报,然后始能有三恶道有情之存在。此法必定各各有情别别而有,与有情之蕴处界法不一不异、和合似一,此法即是 世尊于阿含中所说“非我、不异我、不相在”的无我性之如来藏真我,即是出生蕴处界之真我。密宗应成派中观师都如同一切愚痴凡夫及未断我见者一般,同于五取蕴中见我、异我(我所)、相在(诸蕴互相摄入安立为真实我与我所),世尊之多闻圣弟子皆不于五取蕴中见我、异我、相在(特指不建立五蕴中的某一法─譬如细意识─为常住真我而与五蕴相在、互异);世尊又教导弟子应知色受想行识五蕴,一一皆“非我、不异我、不相在”,是名如实知,是名已断解脱道无明。
世尊于四阿含诸经中已密意说有一与五蕴不一不异之法,此法绝对不是与五蕴一(见我)、异(异我)之法;一旦是一异之法,必然是相在之法,则将随其生而有、随其灭而空无;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印顺等人,缘于五取蕴而另立之细意识我亦如是,将随著五取蕴生而有,随著五取蕴之灭而空无。世尊说如实知五蕴非真实我,也就是说五蕴法本身不是第一义空之常住法(非本识如来藏);如实知五蕴不异我,乃是指第一义空如来藏出生五蕴、执受五蕴,从无一刹那不执持,直到身坏命终;蕴处界一一法,皆是从第一义空如来藏藉自身所执藏之种子功能而出生,因此眼等并无常住之自性而无住处,p49故说眼等生无来处;眼等灭后之种子仍归于如来藏心所执持,并无自己常住之处所,故说眼等灭无去处;由此缘故,眼耳鼻舌身意(五阴)所造之业种,皆归出生眼等五阴之如来藏所执持,五阴之眼等并无一法能持业种,故说空性心如来藏方是眼等之出生处、归依处,眼等诸法并无自住之处。故《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圣弟子亦应如实知五阴与如来藏不相在:空性心如来藏虽出生蕴处界诸法,然而如来藏本来无我,不执著所生之蕴处界为我与我所,故双具人无我与法无我之真如法性;所出生之色阴乃是四大聚合而有,是物质之法,然如来藏却非物质之法,故色阴不在如来藏中,如来藏不在色阴中;乃至识阴是根尘触处为缘而由如来藏所生之法,而识阴不在如来藏中,如来藏也不在识阴中,当五阴死时如来藏方与之分离,故五阴灭尽以后仍有第八识如来存,不会成为断灭空。所以《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说:“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乃至无意识界。”如来藏空性不是缘于五取蕴假立之法,不是从有生之五取蕴中建立某一法为真实不坏之空性;如来藏有其真实不虚的自性,并非应成派中观师说的五取蕴无常空无之性而可称为空性。如来藏空性是可经由菩萨亲证而现前领受之法性,如来藏具足了集性自性、性自性、因性自性、缘性自性、相性自性、大种性自性、成性自性等七种性自性,具足证得此七种性自性者,方能了知心境界、慧境界、智境界、见境界、超二见境界、p50超子地境界、如来自到境界等七种第一义法(注2),所以第一义谛是指亲证如来藏而现观所得的法界实相的真实理,不是指蕴处界缘生性空的一切法空之理;而第一义心如来藏,能成就世间法、出世间法、世出世间法,一切世间、出世间法之理,无有能过于此者,故名第一义谛。如来藏能执藏一切业种故,缘于五取蕴之我见我执未断的有情,以执藏杂染业种、酬引成就善恶业果之性质,而称如来藏现行识为阿赖耶识,以其具有执藏分段生死种子之阿赖耶性恒时现行不断故。虽名为阿赖耶识,仍然是同一具足七种性自性、七种第一义之如来藏心体,世间一切六道轮回、善恶因果皆由此一双具人我空、法我空之第一义空性心来成就而无有错乱。阿赖耶识若于断除我执而不再有执藏分段生死种子的有漏功能时,即灭掉阿赖耶识名,但仍余异熟识名;断尽分段生死以前的阿赖耶识亦名异熟识,非唯断尽分段生死以后方名之,以不离变易生死故;若已断尽异熟性而无变易生死种子,即除异熟识名,改名无垢识,即是佛地真如心;然而所谓灭阿赖耶识、灭异熟识者,唯灭其名而不改其体,仍然是第八识如来藏心。如是不断不常之如来藏本识心,方能执藏生灭无常的五阴种子及业种,而使生死及因果得以如实报偿而无错乱,由是建立三界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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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大正藏第16册,《楞伽阿跋多罗宝经》卷1,第483页中。
解说请参考萧平实,《楞伽经详解》第二辑,正智出版社,台北,1999年11月,页188至212。
二乘修道者,厌离世间轮回之苦,随佛修习四圣谛、八正道等三十七道品法,断除缘于五取蕴之我见与我执,p51灭除阿赖耶识中所执藏能引分段生死轮回之杂染业种,证得阿罗汉果;此位阿罗汉圣者之如来藏现行识,已经灭除了阿赖耶识性,此时以其尚有无记之异熟性却不障碍出离三界生死,故说为灭阿赖耶识而余名为异熟识,故阿罗汉舍报时不再出生五阴后有,其如来藏异熟识自住于自心境界而不再出生细意识、极细意识……等三界一切法,即是不与万法为侣之无余涅槃界,故声闻解脱道出世间法亦是由第一义空性心如来藏而成就,由此本识心而不堕于断灭戏论中。
菩萨修道者,历经三大阿僧祇劫,从初信位至六住位之修行,由亲证自心如来藏而进入七住位中,转依如来藏之中道自性而成就中道观,发起实相般若智慧;再次第进修增上慧学、增上戒学、增上心学,历经八、九、十住位及十行位、十回向位,进入初地证得初分道种智,名为生如来家;乃至地地增上而成就一切种智,方能成佛。菩萨之如来藏现行识于入八地时,断除最后一分缘于五阴之我慢而改名为异熟识,已断分段生死苦而且同时断尽习气种子,并且生起八地心之无生法忍道种智;菩萨之如来藏现行识于入妙觉位而成佛时,无记之异熟性完全灭除而度过变易生死,故成为纯善净之如来藏现行识,改名为无垢识;故 佛世尊已出离世间境界,但为度化众生而入世间教导佛弟子第一义谛世出世间法。佛亦教导畏惧生死之声闻种性修学解脱道出世间法,此解脱道实证者所证的无余涅槃境界,亦是依于第一义空性心如来藏而假名言说,实无无余涅槃可说,所证无余涅槃其实只是第一义空性心如来藏不出生五蕴,迥无六根、六尘、六识而独住的绝对寂静境界。p52故说能够贯穿一切世间、出世间、世出世间法者是第一义空法如来藏,不是因缘所生法之蕴处界无常空、断灭空之空理;蕴处界无常空、断灭空,只是蕴处界藉缘而起终归断灭的现象,并无实法,依生灭性的蕴处界故有,故不能成为无余涅槃的所依,而无余涅槃也不是蕴处界灭尽后的断灭空。
有情所造业种由各自之第一义空性心如来藏阿赖耶识(异熟识)所持,此心本来不生不灭故,业种亦永不失坏,除了酬引报尽或业因之造作而感生的善恶蕴处界诸法有所增减,自心及含藏之种种无漏有为法种子(功能)并无增减。然而五取蕴中并无作者,皆非真实我故;五取蕴诸法无常、生灭而不自在,故皆非真实能主宰者;非主宰者故非五阴之作者,乃因无明故引生诸有漏杂染诸行,如是积聚后有之因,皆属“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是生灭法。而第一义空性心如来藏阿赖耶识(异熟识)虽生蕴处界,亦仍非是作者,人我空、法我空乃是其本来之真如自性;既无人我亦无法我,何来作主之性而能造作诸行?祂是纯依五阴所造作的业行而不加分别取舍的实现业果,故世尊说“有业报而无作者”。无我性之如来藏与有我性的五阴不一不异、不相在,正因为如来藏常住的缘故,业不失坏、果报不错乱;也因为无我性之如来藏故,得立缘起法一一支俗数法,这才是 世尊所说之甚深缘起第一义空法。
如今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印顺否定如来藏阿赖耶识以后,妄想假立五阴中的意识我,或建立不可知不可证的假名细意识我,做为业种之所依,期望藉此建立而能够与业果成立关系,不堕于断见或因果错乱的过失中。p53然而这样假立识阴所摄之细意识我,或假名建立之不可知的细意识,是否就是能贯穿一切法之第一义空法,而不堕于断见、亦不堕于常见中?以下章节将再一一检验之。
《阿含经》中处处可见世尊于前经说,愚痴凡夫众生缘于五取蕴行相而见有我与我所,又于后经说五取蕴非我、非我所,这样的宣说绝对是正理,有何可以妨难之处?而受持六识论邪见的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印顺,不懂初转中之阿含解脱道法,如是虚妄辩称:如果五受阴为我见之所缘,则后经一切圣教说五受阴非我者,将有互相违难之过失。这只是他们坚持六识论邪见,导致误会佛法而生起颠倒见,故有此说。月称、宗喀巴等人,将 世尊所说“一切有我者皆缘于五取蕴见我”,强说为“一切有我者都是缘于依蕴而别行假立之我,而不是缘于五取蕴本身”;事实上,彼等所说依蕴假立而成为因果律实行者之我,其实就是依于身见与我慢而建立;身见就是萨迦耶见、我见,是缘于五取蕴而产生者,但事实上五取蕴中无有常住之实我可以供彼应成派中观师建立为因果实行者之常住我。
彼等如此不顾经中对五受阴为我见所缘真实义之分明解说,而企图否定佛所说五受阴为我见所缘之妙义,只是假藉佛法名相扭曲而说,不知或故意曲解经中真实义,主张依蕴假立之想像我才是我见之所缘。如是邪见之产生,不外乎以下几个原因:
一、彼等即是世尊所说之愚痴少闻凡夫,不知不见五受阴的内涵,于五受阴见我与我所,贪取五受阴相,p54不肯直接否定五受阴,依于五受阴而建立另一假说之我,作为我见之所缘,主张应断此假立之我,主张如来藏正是依五阴所假立的我,妄称“如来藏实存的我见”应该灭除,以此暗示“如来藏实存”的见解方是应断的我见;谎称如此断除了五阴以外的假立我如来藏,即是断除我见。他们一致认为应该保持五阴继续存在,方能用五阴来继续领受彼所爱乐之无上瑜伽四喜淫乐,方能使双身法的身触境界得以成立而不被贤圣所诃责。所以他们认为五受阴不是我见之所缘,谎称出生五受阴的如来藏是假名施设法,谎称如来藏我方是我见的所缘,所以极力破坏如来藏法,诬谤为外道意识境界的神我、梵我。
二、彼等否定缘于五受阴之我见,故彼等不需说明、也不需修学验证与断除缘于五受阴我见有关的一切佛法,所以他们从来不弘传、不修学、不曾证得四阿含中所教导的解脱道,却自称已经实证声闻、缘觉所证的解脱道,公然欺瞒佛教界,古今雷同都无所异。
三、彼等抱持著五受阴之我,不知不解五阴之世间我性与无常不住的无我性,更不知如来藏常住的真我性与迥无人我的人无我、法无我的真如法性,欲于五阴以外虚设另一不存在的“我”而说为我见之所缘,然后假说断此假设之我见,自以为已断我见;或以实存而彼等不能证之如来藏作为我见所缘之我,误导世人应断如来藏我见,自断大乘见道之因缘;或藉如来藏我见之建立(譬如近代应成派中观师谎称如来藏是外道神我而应断之),望之于世尊在般若、p55方广及四阿含诸经中所说出生五阴之无我性的如来藏我,企图免除未知、未证如来藏本识之愚暗过失,企图摆脱五取蕴无常生灭相之过失,继续保有生灭无常的五取蕴作为真实不坏我,堕在我见中;再以生灭性的蕴处界缘起性空而攀附大乘,取代如来藏所显第一义空之中道名相内涵,鱼目混珠来欺瞒佛教界,遮掩其既堕于断见又不离我见、常见之无因论本质。
应成派中观师月称、宗喀巴、印顺所说缘于五取蕴另立之我,到底是何种法相?下一节中将予以检讨并徵其诸多自相矛盾之事实。(待续)p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