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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鸟与灵龟(连载十八)

   日期:2020-07-08     浏览:1114    
平实导师
  跋
  一九四○到一九八○年代的佛教界,长时处于戒严状态中;然而自从解严以来,佛教虽可自由发展,却是乱象丛生,故现代禅于一九九七年元月份之《本地风光》月刊第十八期第二版,刊出张火庆教授一文,名为《当前宗教乱象之我见》,提出诤言。文中如是云:
  禅,本来是最清纯,最不具宗教色彩的人格艺术,而今受妙天假禅师的殃及,成了龌龊、欺骗的代名词,这对于近年正在兴起的禅佛教,以及渴望藉由禅修的体验以提升心灵品质的社会大众而言,伤害甚大。但深一层看,真正让佛弟子痛心的是:佛法的衰颓由来已久,而义学不兴、修证不明、违逆时代之机,则是其根本问题。长期以来,佛教界充满了撒谎、空谈、迷信之风:出家人坐拥巨额资产,过著与世隔绝、奢糜尊贵的生活,既不知精勤修行以报答信众的付托,却盲从于世俗潮流,竞相举办大型的宗教活动,兴建大而无当的道场,不但劳民伤财,且误导民众的信仰方向,逐渐沦落为宗教性的流行文化与消费行为;甚至公开的让这类活动变质为社会名流与政客商贾的社交场所,于其中交换名利权位,真是“口说般若,心若豺狼”!修行人本该随缘无私的满足大众求道之愿,而不是倒过来以大众的护持与奉献来成就个人的弘法之业;更何况这些活动的内容亦有可议之处:大多数祈福消灾、传法授戒之类的法会,仍然是徒具传统形式而了无新意;即以现代人称许的慈善救济、环境保育、社会关怀等公益活动而言,民间已有许多自发性的基金会团体长期从事于此,以他们所具备的专业知识与组织能力,更能实际而有效的发挥其应有的功能,却普遍的欠缺人员、经费与器材,而民众则因为信仰的误导而将大量的金钱与人力输送到僧侣身上,无条件供彼挥霍,以满足私欲或虚荣道场,颇令有识者再三感慨佛法的衰微与宗教师的误人之深。
  近三十年来,由于教育普及、民智渐开,社会大众对于宗教实质内涵的需求也更精致而深切;而佛教既已偏离了修行解脱的传统,又缺乏开创时代新机的能力,而为了保护既得利益,各山头之间不仅勤于内斗,且合力打压以修证为主的宗派团体;尤其令人耽忧的是:这些宗教师多半昧著良知以欺骗善良虔诚的信众,让他们仿徨于神通与功德的迷阵中,可说是从另一层面助长了社会上怪力乱神的风气。
  张教授如是大胆的写出佛教界解严后乱象丛生的事实,无畏于得罪时人,亦可谓勇矣!然而提出这个事实现象之后,现代禅已因堕于离念灵知心中而成为意识境界,并非亲证本地风光,已是走到自顾不暇之途,更无能力再对当前佛教界加以针砭了。只得由正觉同修会赓续针砭之义行,期盼佛教回归到宗门真实义,乃至进一步期望再加予提升至悟后修证之层次。
  大慧宗杲云:
  故宗杲尽力主张:若法性不宽、波澜不阔,佛法知见不亡、生死命根不断,则不敢如此四楞著地入泥入水为人。盖众生根器不同故,从上诸祖各立门户施设,备众生机、随机摄化。故长沙岑大虫有言:“我若一向举扬宗教,法堂前须草深一丈,倩人看院始得。”既落在这行户里,被人唤作宗师,须备众生机说法;如击石火、闪电光一著子,是这般根器,方承当得。根器不是处用之,则揠苗矣!(《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十九)
  由是缘故,平实不得不以道种智之理,宣说错悟之师所说诸理邪谬所在,以如是建立门,成就禅和子们参禅所必具之正知见。间有无智之人,见平实诸书为众人说理解缚,便道平实是“引经据典、自无实证,唯有教证。”若从理证上言之,条分缕析之后,则道平实之理证为“一己之说、不值信受”。如斯诸人,似欲平实都无所说,使其得以继续误导学人,以符其愿欲。然而平实若是一向皆从宗门下事言之,不免庭前草深一丈,需使唤金钱雇人日日刈之,何况能有今日二百余人见道明心〔编案:今已三百余人〕、十余人眼见佛性耶?是故,建化门中,不免因机施教,引导各种不同层次的学人,令得渐具正见;而后真入宗门中参究,始有一念相应之时节因缘现前也!反之,各以邪知邪见欲冀真乘,不免缘木求鱼之讥,何有相应之时?
  匪唯平实如是,上自 世尊,中及诸祖,下至平实,莫不如是,非唯宗门指授顿悟学人,亦须建化门以接钝根学人,令得渐具正见,而后方可成就一念相应顿悟之事。至于接引学人悟入之前,欲求学人舍弃邪知邪见者,必须效法圣 玄奘菩萨之假藉摧破邪说以显正法的手段,方能令诸禅和回归于求悟者应有之正知见,弃舍离念灵知意识境界,久后终能悟入。如是之理,一切禅和皆应知之,不可随人言语妄谤宗师,以免自障其道,永劫求悟无期!然而上自 世尊,中如 弥勒、诸大菩萨,下至平实,都不免愚人谤之;观乎 世尊住世时常被外道诽谤,亦有弟子谤之,乃至今时末法比丘更谤 世尊无神通、说法错误等。
  像法时期之安慧、般若趜多一派人,竞相诽谤 弥勒菩萨所造《瑜伽师地论》为外道邪论,意谓 弥勒是外道;如是谤言,虽等觉菩萨 弥勒,亦不免焉;则古时大慧、今时平实之遭谤者,亦是可以想见之事,无足可怪者!欲待凡夫学人不谤贤圣者,唯有人寿增长至八万岁时,所见、所闻、所经已多,世智具足,方可消弭也!是故,有智之人若见众人诽谤善知识时,更应有智细读彼被谤者之所著、听其所言,依经据典细加思惟比对而判定之,莫随人言语转致谤言以贻后患。
  至于理证之宗门下事,平实已有公案拈提系列七辑问世,皆是直指法界实相之宗门下事,求悟禅和正应研之、究之,以为悟道之资。平实所以不辞辛劳而以七年时间年年写造公案拈提者,皆为今时人从来不闻真悟禅师之正确开示故作;诸方假名大师又尽取禅师表面话语糟糠,当作妙味甘醇,用来误导禅和;反将祖师示人真悟之处,视如粪土,弃置不举;以是缘故,今取诸方禅和所未曾闻大慧与天童禅师秘藏千年之甘醇,以飨今世一切真实求悟之禅和四众。
  想古人,未得真悟之际,纵使祖师欲待传授衣钵大位与之,个个避之如见泥犁,不愿承接住持之位;深恐未悟之前出世为人时,不免误人子弟,成就妄说佛法之罪。今时人辄往往反之,或在因地未悟之时,便生大我慢,自道是悟,出世造书妄言禅理,以求名闻与利养、以贪法眷属之集聚。亦有错悟之人求见真善知识,欲冀印证;然而真悟之师见其未悟、错悟,不能为其印证;彼诸人等往往因为善知识不许或不为其印证之故,便生诽谤之心。如斯之人,皆是性障深重之薄福人,焉有悟缘?宜其错悟也!
  今于此书举示种种宗门理悟证据,综观大慧宗杲与天童正觉之度人手段,平心而论,互有短长;谓大慧宗杲一生放去太奢,令人悟得太易,若有缘犹未熟者,悟得便生过失,往往谤法,此其短也!是故晚年收来稍俭,以救其弊。然而一生悟人极伙,广利人天,亦令正法势力速疾扩大,淹抑凡夫大师谬法,是其长也!天童正觉则一生收来太俭,座下悟者极少,因其所悟而谤法者几无,此其长也!然而悟人极少,则难以令正法势力增长,难利人天,天魔欢喜,是其短也!又因提倡默照之法,令人不免误会而致钝鸟之报,亦其短也!检点将来,互有短长,难可一概而论,然而天童一脉终究不免默照禅之难悟,使得宗门密意在天童舍寿后随即失传,不得不由虎丘绍隆之子应庵昙华绍继之,此其短也。
  由是缘故,平实今世初出世时,弘法放去亦奢;逮正法势力建立,而后始效天童之收来较俭,欲免滥传之弊,然终不以默照之法而传禅宗。平心观之,平实近年虽然大为收摄,其实虽俭犹奢;此殆世世长养悲心使然,常不欲见学人之不得其门而入故。然须自省,以免宗门妙法滥传之弊,今后当观菩萨性又复久学者,而后始可传之也!
  而今末法之世,多有好为人师者,自家脚跟下犹自浮逼逼地,便想指授诸人,古人对此类人早有普劝:
  彔系曰:凡为人师者须具二种法,方堪坐曲床:一、先明己眼,二、鉴机病源。若己则未明,自尚拖枷带锁,胡能为人解粘去缚?不识病源,未免佣丑杀人之陋,所以久依炉 、不能脱胎成器者,非学人之罪也。为学者亦须具二种法,方可验天下善知识舌头:一、不自知足,二、死后复苏。若易知足,必以鱼目为珠;若不死后再苏,则生死命根不断。所以,久入选佛场不能心空及第者,非宗匠之罪也,是故妙喜一生不自肯,晚登川勤之室,直阶华严七地,不其然乎!〔平实案:此言过誉,当年大慧只是对七地智慧出生了理悟,仍非实证七地〕今晦庵以滑稽参禅,未曾大死一番,苟非妙喜屠龙之手、而不珍鱼目者蟭几希?故遭振威一喝,直下丧身失命,便能对众作螟虫大吼,岂不快哉!呜呼!世之灵利汉,靡不坐晦庵膏盲之疾如狂子失心而不可疗者多矣!曾未服医父起死之剂,且急欲为人指迷,不亦谬乎!(《大明高僧传》卷六)
  今观当代诸师,自未得悟,自无起死之药以起时人法身慧命,乃至自身尚未服食医父起死之药,而言证悟实相、能利人天者,未之有也!禅子当知:证悟之人自古希有,非独今时。然见今时诸师悉皆示人以证悟之相,显现悟者极众而未悟者少之怪象,决定不符禅门古来之实情也!譬如古德所云:“真正法眼,不类常流。”谓实得法眼之人极少、极少故。而今禅门示悟之大师等人所言者,皆类于常流,同以离念灵知意识心作为常住不坏心,同于常见外道,岂是真正法眼?
  又如阿含部《罗云忍辱经》卷一说:【佛之明法与俗相背,俗之所珍,道之所贱;清浊异流,明愚异趣;忠佞相仇,邪常嫉正。】今观离念灵知心者,举世禅门大师悉皆珍之,外道与俗人亦皆珍之,当知即是常流之属,即是背于佛法者。此是 佛之圣教,云何不信?又观第八识如来藏妙义,离见闻觉知而不受六尘,如斯涅槃境界都无所受,常为今时举世大师所贱,亦为外道及俗人所贱,更为佛门堕于离念灵知而不肯舍之凡夫大师所贱;乃至听闻平实为彼明说如来藏所在之密意者亦不信受,故有二○○三年初退转之人不信阿赖耶识心体为最后心,妄言如来藏阿赖耶识心体由另一真如心所生,待细探彼等所说真如心者则又同是离念灵知心意识。
  如是事实,显示离念灵知意识心正是俗人与凡夫大师们所共珍惜者;绝对寂静而无所受(一尘都不领受)的如来藏,反而是俗人与凡夫大师们所共厌弃的,所以才会有人在悟得如来藏以后反而不信,而又退回离念灵知意识心中,妄谓为更高的最后心真如,同于世俗常流,并无二致。以如是现在亲历之事实,证之于《罗云忍辱经》中佛之教言,当知古今悟者都本应极为稀有,然而如今诸方大师与初学禅一、二年者,乃至一般俗人们各各皆道已悟,而彼等所悟皆同属离念灵知,此一现状岂符 世尊所言悟者恒属少数之圣教?则今时谁人真悟之真相,亦可知矣!明乎此,于大乘般若禅之证悟,方有希冀。
  禅门所悟之内容,其实一语即可言明,绝非不可言明者;特因 佛之告诫,为免密意外泄于缘未熟者,故不可明说尔。今有《教外别传》卷十所载历史典故为证:
  圆悟常言:“近来诸方尽成窠臼,五祖下,我与佛鉴、佛眼三人,结社参禅,如今早见逗漏出来:佛鉴下有一种,作狗子叫、鹁鸠鸣,取笑人;佛眼下有一种觑灯笼露柱,指东画西,如眼见鬼一般;我这里,且无这两般病。”师(大慧宗杲)曰:“‘击石火、闪电光’,引得无限人弄业识;举了便会了,岂不是佛法大窠窟?”圆悟不觉吐舌,乃曰:“休管他!我只以契证为期。若不契证,断不放过。”师曰:“契证即得,第恐只恁么传将去;举了便悟了,硬主张‘击石火、闪电光’,业识茫茫,未有了日。”圆悟深肯之。
  是故,若有禅师说言:“证悟之内容,无法言说;永远都说不出来的。”当知其人乃是错悟之师,观乎大慧宗杲禅师与其师 克勤大师之对话,可知一句话举说了,学人便知如来藏之所在也!岂有不可以言语径直说出之理?唯有离念灵知之境界,方才不能以言语举说,而必须坐入一念不生境界中,方可谓为“悟”也!然而真悟之法,只须一句话指明,学人便可现前观察如来藏所在,从此永在眼前而不失去,是故大慧宗杲说:“举了便会了、举了便悟了”,便是这个道理,不是今日平实才有这般说法。只因明说密意则违 佛告诫,亦因明说者会使听闻之人失去参究过程的增益,导致心疑乃至退转、谤法,是故不可明说尔,其实都只是一句言语便能使人找到自身之如来藏所在,并非说不出来的。
  禅门证悟之内容,古今同一,都唯有一心:如来藏。都不能外于此心而言为悟。不论临济禅、云门禅、赵州禅、东山禅…等一切禅,乃至今时正觉弘扬的东山禅,都唯有实证此心、同证此心;若不能证悟此心,虽然自称懂得云门禅、赵州禅……禅,其实都只是笼罩天下人之言语尔,都是野狐之属。若有人私向徒众言:“我一向弘传赵州禅,如今欲传云门禅,尔等某日某时可来我所,为尔传之。”时至,众人同集其所,却又借故作如是言:“今观传授云门禅之因缘犹未成熟,暂不传之。”当知是言,都是笼罩徒众之言也!
  所以者何?若其所传者为离念灵知意识心,当知尚不能知赵州禅真旨,焉能知云门禅意旨?何以故?谓所有禅门古今真悟之师,其所传者都唯有一心,谓第八识如来藏也!亦谓赵州禅所悟也是如来藏,正是“老僧从来都不住在明白里”离见闻觉知的如来藏,怎会是离念灵知意识心呢?云门所授亦同是一心如来藏故,所以有麻三斤、胡饼、花药栏等语。纵使古今真悟禅师之门庭施设广有百千,种种作略互异,目的皆在使人悟入第八识如来藏也!初未曾有真悟之师所悟者可离如来藏故
  若人尚堕离念灵知意识心中,自以为悟而传赵州禅,纵使后时有言欲别传云门禅者,都是野干故作狮鸣,所鸣者唯是野干之声,何曾闻得雄狮之音?都不懂禅门真旨也!如是而言赵州禅、云门禅,都是外道禅,复有何义?
  复次,禅子都勿起狂慢之心,自思自解而生邪见;未曾入道,便敢大胆非议诸方大德,乃至如同蓝先生之月旦彻悟古德,实不可取也!谨录古德法语,以为供养:
  沩山曰:“初心从缘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渠净除现业流识,即修也!不可别有法,教渠修行趣向。”若论诸祖师为人之处,壁立万仞;大火枪聚中,触之即烂;刀林里,动著便毙;未曾开口,已隔千里万里。至机缘之外,平实商量,未尝尽绝阶级、尽遮修行,传灯录中分明详悉。大慧、中峰言教,尤为紧切,血诚劝勉;惟恐空解著人,堕落魔事;何曾言“一悟之后不假修行,顿同两足之尊,尽满涅槃之果?后世不识教意、不达祖机,乃取喝佛、骂祖、破胆险句以为行持。昔之人为经论所障,犹是杂食米麦,不能运化;后之人饱记禅宗语句,排因拨果,越分过头;乃日取大黄、巴豆以为茶饭也!自误误人,弊岂有极?”(《西方合论》卷一)
  愿我佛门学禅之人,万勿效彼狂禅之人未悟言悟,乃至动辄谓人曰:“一悟即成佛道。”可免后患,是则平实衷心所盼。
  末后且录古时禅门笑话一则,供养一切禅和:
  王荆公,一日访蒋山元禅师;坐间谈论,品藻古今。山曰:“相公口气逼人,恐著述搜索劳役,心气不正。何不坐禅,体此大事?”公从之。一日谓山曰:“坐禅实不亏人,余数年,要作胡笳十八拍不成,夜坐间已就。”山呵呵大笑。(《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卷一)
  平实回忆此世初返佛门学法闻法之往日,亦曾闻某大师开示曰:“坐禅除了能使人身体健康以外,也可以使人忽然想起往昔被他人所欠钱财,忽然想起往昔所闻之法…等,这都是坐禅的好处。”(依记忆记之,大意如是)正是现代禅门笑话也!诚恐真懂禅理者闻之不免如同蒋山禅师呵呵大笑也!普愿今时后世一切大师,莫再成为笑话中之主人翁。
  然而此语,亦不谓禅极玄妙也!宗门之禅,其实极为平实、平淡,并无玄妙可言;特因未曾悟得如来藏,不知其中道性、涅槃性、真如性、生万法性,所以不会宗旨,故说为玄、为妙也!举凡求玄、求妙之徒,说玄、说妙之师,皆名禅宗门外汉,皆是死于句下之禅和也!由是缘故,天童禅师云:“去时欲识正偏路,回日重论平实禅;岁尽年穷一句子,东村王老夜烧钱。”(《宏智禅师广录》卷七)若论极为平实之禅,不过是天童的东村王老夜烧钱,平实的西庄李妇晨煮粥,更无余事可得,是故天童说之为平实禅,都无玄妙可得;切望今时学人及与诸方大师,莫将禅宗作玄妙之想,当作义学之想。对于平平实实之宗门禅,天童禅师曾有言:“千里同风德不孤。”如今千年已过,到处所见尽是离念灵知意识心,千里、万里寻之,终无一人与天童、平实同风。而今正法大德孤绝,放眼当今佛教界,竟无一人可是平实同参;只而今,知音难寻;徒忆昔人:不知天童在也无?
  对当代真正禅和之赠言:
  【献与悟后起修者:不离胎昧,世世“游戏”人间:
  事事无碍法界──众生法界量外】
  先师 克勤大师与张无尽居士初见时,留下这个典故:
  时张无尽寓荆南,以道学自居,少见推许。师(克勤圆悟大师)舣舟谒之,剧谈华严旨要,曰:“华严现量境界,理、事全真,初无假法;所以即一而万,了万为一;一复一、万复万,浩然莫穷;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卷舒自在无碍圆融。此虽极则,终是无风匝匝之波。”公于是不觉促榻,师遂问曰:“到此,与祖师西来意为同为别?”公曰:“同矣!”师曰:“且得没交涉!”公色为之愠,师曰:“不见云门道:‘山河大地无丝毫过患,犹是转句;直得不见一色,始是半提,更须知有向上全提时节。’彼德山、临济,岂非全提乎?”公乃首肯。翌日复举事法界、理法界、至理事无碍法界,师又问:“此可说禅乎?”公曰:“正好说禅也!”师笑曰:“不然!正是法界量里在,盖法界量未灭。若到事事无碍法界,法界量灭,始好说禅:‘如何是佛?干屎橛!’‘如何是佛?麻三斤。’是故真净偈曰:‘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颂净戒;趁出淫坊来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公曰:“美哉之论,岂易得闻乎?”于是以师礼,留居碧岩。”(《五灯会元》卷十九)
  语译如下:【当时张无尽寓居于四川南部,以亲证道学之人自居,很少看见他推许别人。克勤圆悟大师驾著小舟前往晋谒,与张无尽很深入的谈论《华严经》的旨要, 克勤圆悟如此说:“《华严经》所说的现量境界,理上与事上全都是真实法,打从一开始所说的就没有讲过虚假的法;所以说,在一之中就已具足了万法,如果了知万法的自性时,其实就知道万法也是一;像这样子,由这个一而又说到无尽众生的一,由万法而说到无尽的万法,可真的是浩然莫穷源底;心、佛、众生,其实这三法是没有差别的,到这个时节,不论是收缩起来或是舒展开来,都是可以自在无碍而且圆融事理的。华严里面的这个说法虽然已经是究竟的话了,但是从自心如来的自住境界来看,终究只是无风起浪的虚妄水波罢了。”张无尽听到这样的妙论,时间虽然很晚了,但是舍不得放弃不听,于是不觉就催促克勤圆悟留宿,想要上床共眠时再作夜话,于是 克勤圆悟禅师就问张无尽说:“到了这个地步时,与祖师西来意是一样呢?还是不一样呢?”张无尽说:“同样了啊!”克勤圆悟禅师却说:“根本就不相干!”张无尽的脸色因此就变了,有了生瞋的模样, 克勤圆悟禅师又说:“你没看见云门这么说的吗:‘山河大地对学人没有丝毫的过患,这还只是一个转句而已;一直参到忽略了外境而进入见山不是山的境界时,也还只是半提而已,还得要知道更有向上全提的时节。’你看那德山棒、临济喝,岂不是正令全提吗?”张无尽听了,方才点头同意。
  到了第二天早上,又提到事法界与理法界,再讲到理事无碍法界时, 克勤圆悟禅师又问张无尽:“到这个地步时,是不是可以说禅了?”张无尽回答说:“正好说禅了啊!”克勤圆悟禅师笑著说:“不是这样的!这其实正是在法界量里边,这是因为法界量还没有灭除的缘故。如果是真的修到事事无碍法界时,法界量已经灭掉了,这时才可以说禅:‘如何是佛?干屎橛!’‘如何是佛?麻三斤。’正由于这个缘故,所以真净克文禅师的偈子这么说:‘一切事情都没有障碍,都如自己心意运作而得自在;手里正提著猪头肉的时候,却无妨在口中为人宣说净戒;早上从妓女户中走出来以后,就赶著来还以前所欠酒坊的债;然后再来到十字街头,把杖上挑著的布袋放到地上解开来。’”张无尽说:“说得实在太好了!这么美妙的论法,岂是容易能听到的呢?”于是就以对待师父的礼节,把克勤圆悟禅师留在碧岩住了下来。”
  此是过牢关以后,全无挂碍、事事自在之境界相;从此以后,能像禅宗二祖慧可大师一样在酒廊、淫肆出入而不动其心;能像真净克文一样“手把猪头口颂净戒、趁出淫坊来还酒债”,这样子“事事无碍如意自在”,遭谤亦如是,逢赞亦如是;出家亦得,在家亦得,都不拘身分也!这时正好可以像 布袋和尚一样:处处都可以睡得、物物都可以吃得、事事都可以处得、人人都可以骂俺,这时正可来到“十字街头解开布袋”,一无遮隐。苟能如 克勤大师所言者,方能次第进修诸地证境,再经久劫进修之后,方能如同 布袋和尚一般示现。至于 布袋和尚示现之所有境界,则是一切悟后起修者所应进修之事事无碍境界也,谓已超过众生法界量故,不似初悟者尚在法界量里故。至于 布袋和尚如何示现等觉菩萨的事事无碍境界?且观禅门史实记载:
  明州奉化县布袋和尚者,未详氏族,自称名“契此”。腲形裁 、蹙额皤腹,出语无定、寝卧随处;常以杖荷一布囊,凡供身之具尽贮囊中。入廛肆聚落,见物则乞;或酰醢鱼 ,才接、入口,分少许,投囊中,时号长汀子布袋师也。尝雪中卧,雪不沾身,人以此奇之。或就人乞,其货则售。示人吉凶,必应期无忒。天将雨,即著湿草屦,途中骤行;遇亢阳,即曳高齿木履,市桥上竖膝而眠,居民以此验知。
  有一僧在师前行,师乃拊僧背一下;僧回头,师曰:“乞我一文钱。”曰:“道得,即与汝一文。”师放下布袋,叉手而立。
  白鹿和上问:“如何是布袋?”师便放下布袋。又问:“如何是布袋下事?”师负之而去。
  先保福和上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放下布袋叉手。保福曰:“为只如此?为更有向上事?”师负之而去。
  师在街衢立,有僧问:“和上在遮里作什么?”师曰:“等个人。”曰:“来也!来也!”师曰:“汝不是遮个人。”曰:“如何是遮个人?”师曰:“乞我一文钱。” 师有歌曰:
  只个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灵物;纵横妙用可怜生,一切不如心真实。腾腾自在无所为,闲闲究竟出家儿;若睹目前真大道,不见纤毫也大奇。万法何殊心何异,何劳更用寻经义?心王本自绝多知,智者只明无学地。非圣非凡复若乎,不强分别圣情孤;无价心珠本圆净,凡是异相妄空呼。人能弘道道分明,无量清高称道情;携锡若登故国路,莫愁诸处不闻声。
  又有偈曰:
  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
  青目睹人少,问路白云头。
  梁贞明二年丙子三月,师将示灭,于岳林寺东廊下,端坐盘石而说偈曰:
  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
  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
  偈毕安然而化。其后他州有人见师亦负布袋而行,于是四众竞图其像,今岳林寺大殿东堂全身见存。(《佛祖历代通载》卷十七)
  语译如下:【明州奉化县有一位 布袋和尚,不知道他姓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族谱,只知道他曾说自己的名字是契此。他的身形肥胖,额头狭小而又袒露著肚子,他说话时往往不一定和世人一样;至于睡觉,就没有固定的地方,走到哪里就睡到哪里。他常常以杖子挑著一个布袋,举凡供养色身的物品,全部都储藏在布袋中。如果进入街道或村落中,看见有什么物品,就向人索讨;有时也会有人给他腌渍的食物或者鱼肉等物,才刚接到手里就往嘴里咬食,然后又分一些投入布袋中;当时人都称呼他为长汀子布袋师。
  布袋师父曾经在大雪中睡觉,可是大雪却不会沾湿他的身体,人们因此而觉得他很奇特。有时向人乞讨,乞到的货物就拿来售卖给别人,换取生活上基本需要的食物。若是向人提醒将遇到的吉事或凶事,一定在时间到了就会实现,不曾有过差错。假使天气即将下雨了,他就穿著湿草鞋,在路上大踏步而且走得很快;假使即将出现大太阳时,他就拖著高脚木屐来到市场的桥上,竖著双膝、抱膝而眠,居民们都以这些现象来预测天上会不会下雨,都是很灵验的。
  有一天,一位僧人正好在 布袋师前面行走, 布袋师就抚摸僧背一下;那僧人转头向后看他, 布袋师就伸手说:“给我一文钱。”那僧人说:“你若讲得出佛法真义,我就给你一文钱。” 布袋师听了就放下布袋,两手十指交叉著,就这样子站在那里。
  有一天,白鹿和尚(注)来问他:“如何是布袋?” 布袋和尚听了就放下布袋。白鹿和尚接著又问:“如何是布袋下的事情?”布袋和尚就把地上的布袋挑起来走了。(注:古时“和尚”或“和上”二字,是对证悟者才能使用的极尊贵称呼。但后来已被滥用了。)
  以前保福和尚(注)在世时曾经来问他:“如何是佛法大意?” 布袋师就放下布袋子,又叉手而立。保福又问说:“是否只有这样子呢?还是更有向上参究的事情?” 布袋师就把布袋挑起来走了。(注:保福禅师是禅宗史上证悟极深的有名禅师。)
  有一天, 布袋师正在十字街头站著时,有一位僧人向他问:“和尚在这里作什么?” 布袋师答说:“我在等一个人。”那僧人说:“来了!来了!” 布袋师说:“你不是我在等的这个人。”那僧又说:“如何是你所等候的这个人?” 布袋师又伸手说:“给我一文钱。”
  布袋师曾经作了一首歌说:这个真实心,显现出时时刻刻都是佛,祂是十方世界最灵感的东西;纵去横来妙用无穷,可怜的是众生都不知道,一切法都不如这个心的真实。祂很分明显著的运作著,却又自由自在而无所造作;依止了祂以后,心中就都无一事可挂碍了,这才是究竟的出家人;若是瞧见祂了,也就看见眼前的真正成佛大道,却又看不见祂有一纤一毫的形色,真的是很奇特。三界中的万法与祂有什么差别呢?又与祂有何不同呢?只须要找到祂,就会渐渐出生智慧,何必穷尽一生在经中劳苦的寻文逐义?真心君王本来就自己杜绝了六尘上的种种了知,真实有智慧的人特地只要明白究竟无学的境界。证得真正的君王心以后,其实不是圣人、也不是凡夫,这时还能称呼他是什么人呢?也就不必强行分别自己是圣人了,这时的心境是无所依止的,这是只有证道者才会有的道情;这个无价的君王心宝珠,本来就已经圆满而清净的,不是修行以后才变成清净的;如果有人对祂起了不同的见解,把祂说成种种不同的名称,那都是虚妄而没有意义的称呼。假使有人能弘扬这个真实相的道理,使这个真实道理分明的让众人理解及亲证,这个人就是无量清高的圣人,他的情感、情绪是不同于世人的,这就叫作道情;出家之后带著锡杖行脚,假使能如此的走上回往故国的道路,就不需再忧愁说:处处都听不到法王开示妙理的声音。
  布袋师又有一首偈说:“我手上这一个钵盂中装的是从很多家庭乞来的米饭,孤身一人就这样子万里游历;我一直以关怀的眼睛来寻觅有缘的人,可是能够被我看上的有缘人却是少得可怜;我如果想要请问回家之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的,只能向白云那边儿去问了。”
  梁朝的贞明二年丙子三月, 布袋师即将示现入灭时,他在岳林寺东边的回廊下面,找了一个盘石而端坐下来,口中说出这一首偈说:“弥勒菩萨!真正的弥勒菩萨!分身千百亿的示现在三界中;时时刻刻都在示现和说法给当时的人,然而当时能与他相遇的人们可都不认识弥勒菩萨。”讲完了这首偈,就安然的坐化去了。在这个事件以后,却又有人在别州看见 布袋师仍然肩负布袋而在路上行走,大家才知道 布袋师真的是 弥勒菩萨故意化现在人间,于是佛门四众竞相绘画他的身像,如今岳林寺大殿东边的法堂里,还有他的全身画像仍然存在著。】
  最后,平实再度恭录真净克文禅师的事事无碍法界偈,供养有心求悟的四众禅和,作为悟入之机缘;也供养已入悟后渐修阶段的真悟菩萨们,作为悟后净除不净种子而能远离法界量的目标与方向;以这个法供养,劝请已悟的菩萨们,在欲(婚配生子)而能离欲(住于初禅),不再畏惧人间的五欲,故能常住人间广利众生,不入声闻道中;以此广利众生之功德,转作平实对于 布袋和尚的法供养。真净克文禅师的事事无碍法界偈如下:
  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颂净戒;
  趁出淫坊来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
  〔编案:全书连载至此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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